今天康文并沒有來接自己上班,慶幸的同時,心中稍微還有些失落。
于是,只能像只小螞蟻一樣去擠地鐵,發(fā)揮自己鉆縫的特長,被人流沖進列車中,再被人流沖出來。
人流高峰期坐地鐵的感覺相當酸爽。
感覺自己的頭發(fā)都擠得有些亂了,看起來仿佛剛滾過床單似的蓬亂,從百寶囊般的小黑包里掏出精巧小木梳,對著電梯反光面梳理一番。
頭發(fā)似乎是太長了,已經(jīng)過腰了。
今天晚上讓唐小米唐理發(fā)師發(fā)揮一下剪刀技術吧,唐小米外號托尼唐。
其實伍胥的剪發(fā)技術比唐小米還要好,不過她可不想讓伍胥碰她的腦袋,那個家伙實在是…
畢竟是個男的。
坐地鐵很苦,不過這并不影響詩蘭成為最早上班的人,為此,她還很不愉快地碰見了蘇羽沐。
說來奇怪,那個叫蘇羽沐的對自己厲顏厲色惡言惡語,自己卻并不覺得反感,這是為什么呢?
那小子長得太好了,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
“阿西吧,這一定不能讓唐小米知道,否則她一定挖苦我。”
過了一會,黃秘書來了,忙碌得不抬頭地整理著資料,放到包里,準備走。
“黃秘書早,你這是要去哪里?”
“開會!”
“哦,開會…”詩蘭眨巴眨巴眼睛,仿佛是問,需要我參加嗎?
黃秘書聳了聳肩,走了。
聽說,其他中高層人士每天早晨都要開個早會,可自己仿佛是一個被遺忘的人,沒有人來通知自己開什么會,而且自己連一個辦公室都沒有。
顯得有些尷尬。
看著康耀湘辦公室里的布置,有一種厚重感,深棕色的辦公桌、深棕色的沙發(fā)轉(zhuǎn)椅、深棕色的茶幾、就連窗簾也是深棕色的,很顯然這并不符合人體工程學,這種設計顯得單調(diào),而缺乏美感。
詩蘭是一個調(diào)皮的家伙,一個人的時候,她才不會淑女般坐到沙發(fā)里。
蹦了一個高,噗通一聲……
“哎呀……該死,以前我怎么沒注意,這沙發(fā)其實并不是很軟……”
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康耀湘終于回來了,本來繃著的臉,在見到詩蘭的那一刻,突然綻放出笑容來。
“呦,怎么還困了?”
詩蘭打了一個激靈般醒悟過來,自己現(xiàn)在正背靠沙發(fā)打盹呢。
康耀湘打開電腦,看了一會什么,突然笑出聲來。
詩蘭當然不知道康耀湘在看了什么。
不過視頻中,一個女孩突然蹦起來,然后坐進沙發(fā)的樣子,還是把康耀湘逗笑了。就好像那天看到一個女孩沖著攝像頭晃勞力士的時候一樣,可惜今天她沒做一個鬼臉。
當然,如果詩蘭知道屋里有攝像頭的話,她或許就不這樣又蹦又跳了。
康耀湘看了看詩蘭遞交的計劃報告。看得仔細。
看完后康耀湘說:“你的計劃寫得太大了,并不符合我的預期,我希望的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做起。”
說完,康耀湘燒灼般的目光再次襲來,讓詩蘭不敢與他直視。
詩蘭的計劃寫得很長,包羅萬象,把她能想到的都寫進了計劃書里。按照她的設計,那簡直就是一個全功能的文化娛樂公司,能拍影視劇還能搞廣告之類的東西,這樣的計劃書,用康耀湘的話說,太大。
詩蘭搓手說:“那我先辦一個小型工作室好了,以招攬后期制作人才為主。”
“好,具體的事你去做,我建議你去找同行商量一下。不必在乎開銷,請客吃飯的事,都記在賬上。”頓了一下,稍顯無奈地道:“畢竟是人情社會嘛。”
詩蘭去財會部門領取一張備用金卡,并聽取財會詳細講解報銷流程。從此,詩蘭記住一件事,無論干什么,都需要開發(fā)票!否則,不予報銷。
“唐小米,你出來!”
“干什么,干什么!姐正文思泉涌!”
“有什么比吃火鍋更重要嗎?麻辣火鍋!”
“在哪!我馬上到!”
“你去問問伍胥,如果有時間,一起來呀。”
“我才不!要叫他,我就不去了!”
“別別別,都是好姐妹的嘛。”
“好吧,看在他一頭大波浪的份兒上,帶他一次。”
貪污犯詩蘭,就這樣開啟了奢靡的生活。
當然,他們?nèi)齻€并沒有花太多錢,而且詩蘭也并不是完全在浪費公司資源,她還同時請來一名年輕導演,準備與這名導演討論一些事。
年輕導演是她同一個學校畢業(yè)的,以前有些聯(lián)系。
年輕學長導演聽到詩蘭的情況,說“我可以介紹一名經(jīng)驗十分豐富的人給你認識。”
詩蘭問:“是誰?”
學長說:“馬勝利導演,他可是學院派老導演,專攻藝術片多年,雖然沒有什么成名作品,可他在電影方面的藝術造詣,卻是同行所認可的。”
“哇哦!”唐小米驚喜道:“我聽說過這個人。”
可惜這個人并不好請,馬導演在電話里生硬的口氣說:我不接收女演員私自請我吃飯的邀請,我是一個正派人。
然后他就很不禮貌地放下了電話。
“阿西吧!”
“算了,明天再請他,我們直接去他家!”
這一天用詩蘭的話說,過得十分奢侈,她花了五百多元,然而她卻開了六百多元的發(fā)票。
唐小米撐得肚子都圓了,她已經(jīng)連續(xù)喝了三瓶冰鎮(zhèn)可樂了,不時打一個飽嗝,還問詩蘭,她打嗝打得香不香。
“惡心死了!”
伍胥不滿意地說:你們兩個真沒有出息。蘭蘭,我不喜歡這樣的你,你不應該是一個貪小便宜的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怎么樣,答應我,不做心靈卑微的人。
“好!”
詩蘭才不會被一句話打倒,該貪污還是要貪污的,只不過報銷的時候,稍微客氣了點。
伍胥是一個好糊弄的,他以無知來品味世界,因此世界是單純的。單純的好;單純的壞。
“可憐的伍胥,我實在不忍心傷害你。像你這樣純凈的人,已經(jīng)屬于珍惜物種了。”詩蘭說。
“哦,我的天,你這么欣賞我嗎?我太高興了,我就知道是這樣。”伍胥伸手去攬詩蘭的胳膊。
“去去去,一邊去!”唐小米把伍胥推開。
伍胥吃醋的樣子撇了撇嘴。
……
康府,晚飯后。
“耀湘,聽說最近公司里來了新人,你提拔得很快。”陳芳沖了一杯咖啡,遞到康耀湘身前,淡淡的口氣說。
“是的,是一個女孩子。”康耀湘皺眉說。
“你了解她嗎?”陳芳微笑道。
“我看過她的簡歷。”
“看出什么問題來了嗎?”
康耀湘放下杯子,苦笑著說:“你又敏感了,放心,我只是想投資影視而已。你知道,我一直想把一個故事搬上銀幕。”
“你完全可以委托一家影視公司去做,又何必自己開辦呢?”陳芳溫柔苦笑。
康耀湘揉了揉額頭,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讓她走。”
“不,我沒那個意思。”陳芳說:“我信任你,從認識你那天開始我就信任你,從來沒懷疑過。”
“可你這次看起來很認真。”
“耀湘,你真不知道她的來歷嗎?”
“哦?她有什么來歷?”
陳芳愣住了,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她不想讓丈夫覺得自己是一個偵探。“我只是覺得她長得很像…”
“很像蘇婉。”康耀湘說:“芳,這是我唯一的遺憾。看到她,我總能想起蘇婉。當然我能分清現(xiàn)實與夢幻,我不會干出越軌的事。她是她,蘇婉是蘇婉。”
陳芳沒說話,點了點頭。
“我很想讓她來當這個女主角。”
“你完全可以…”
“才一個億,不會超過這個數(shù)。而且現(xiàn)在影視行業(yè)越來越好,真的值得投資。”
“好吧。你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