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說完咳嗽的更厲害了,好像說的謊話越假,咳嗽的就會越厲害一般。
月靈嘴上哼了一聲“油嘴滑舌”,但心中可是樂開了花,臉轉了過去,心中偷偷的竊喜不已。
劉奇接過話道:“月靈此行,是專為調查華山掌門蘇浩然失蹤一案而來,因得知華山派柳卿程出現在松石鎮上的消息,所以經捕王特準,兩案合查,就跟我一起來了。”
杜元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道:“哈哈,難怪月靈跟著你一起來了,想來必又是偷看了我傳回六扇門的密信了!不錯不錯,既然看到了,按照月靈的脾氣怎么會不來一探究竟。”
月靈偷看六扇門秘信之事,自信做的天衣無縫,能瞞過所有人。沒想到被杜元一語點破,心中尷尬,從一旁吐了吐舌頭,說什么也不肯再接話了。
杜元關切的問道:“你們來的路上可還算安全?”
劉奇與月靈俱是搖了搖頭,嘆道:“遇上了一伙羅剎門的殺手,但所幸有驚無險。”
月靈輕輕的拉著劉奇的手臂,插話道:“哪里有驚無險?奇哥還受了傷。”
劉奇晃了晃手臂,苦笑道:“一點皮外傷而已,已無大礙。”
“果然是這樣!”杜元微微的搖了搖頭,“看來你們的行蹤也暴露了。”
劉奇驚訝道:“難道杜兄知道什么?”
杜元暗暗點了點頭,示意二人不要做聲,白色的臉龐在明亮的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
劉奇上下打量了杜元一眼,見其形如扶柳,面如白紙,唇上泛著黑氣,頓時皺起眉頭問道:“看你的樣子,明顯是中氣不足,好像身上還有嚴重的內傷,再看你唇色發黑,又像是中了劇毒。不知你到這松石鎮后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讓你如此狼狽。”
“不愧是劉兄,真的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虛實!”杜元說著,輕輕的擺了擺手,一臉提防的望著院落,悄聲道,“我們還是到別處說吧”,隨即伸出手來向上一指,道:“客棧房頂。”
“早說去客棧房頂不就得了,還招呼我們下來,真是瞎搞。”
“月靈妹妹教訓的是。”
“知錯就好。”
“我受了很重的內傷,又身染重疾,經不得敲打了,還請月靈妹妹千萬不要欺負我……”
“我也是關心你,怕你辛苦……真的。本姑娘好著呢。”
月靈走到白虎倒臥的樹下,伏下身子,用手拍了拍白虎的背,意欲讓它先回客棧。可白虎只是晃了晃腦袋,渾身顫了兩顫,又趴下去繼續睡了。月靈站在一旁見白虎毫無動靜,于是對著白虎的肚皮踢了一腳,這一腳踢在白花花的肚皮上,若是一般的狗必然已疼的嗷嗷直叫了,可這白虎好似死狗一般,連動也不動,眼皮都不撲騰一下。月靈與白虎相伴已久,知道白虎的脾氣,既然白虎不想走,自己也無可奈何,不過月靈轉念一想,若是白虎趴在這里正好還能有個照應,想到這里心下倒也稍稍放寬,便也不再去管它,隨著劉奇翻上了房頂。
劉奇身懷絕世輕功,自然輕輕巧巧的便上了房頂,在上邊等了半天,但卻始終遲遲不見杜元上來。劉奇和月靈再走到房檐處向下一看,下面哪里還有什么江湖杜大俠的影子,只有一個熱鍋上的螞蟻那里轉來轉去,像是個四處尋找玩具的孩童。
杜元這次在院子內活動了好長時間,終于開始正式攀爬,可即便是攀爬也是顯得極為吃力,他沒用輕功,反而借著靠在墻根的一棵樹,手腳并用的抱著,左手拉一拉,右腳蹬一蹬,費了好半天勁才爬到了一人高的地方,還時不時的滑落一小截,看起來很是滑稽。
月靈見杜元如此吃力,又來挖苦道:“剛剛還一本正經的要我們上房頂,沒想到你自己卻又上不來。”
“馬上就來,馬上就來……”杜元一邊笑嘻嘻的說著,一邊用懸針插在樹干上,一點點的挪動著,使出了吃奶的勁才勉強搭上了屋檐,半跪半躺的翻上了房頂,呼哧呼哧的喘開了粗氣。
劉奇素知杜元心思縝密謹慎,武功也是藏而不露,雖然一直也不知道杜元的武功到底師承何派、練到了什么火候,但劉奇隱隱覺得杜元的功夫早已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有可能已經超過了第一神捕花天,這時見杜元身手大不如前,心中也甚是驚奇。
“幾日不見又見嬌弱了許多啊!”劉奇有意試探杜元功夫,隨手在房頂上撿起了一小塊瓦片,向杜元投擲了過去,瓦片本沖著杜元肚子去的,沒想到杜元為了躲避,硬是使了一個鯉魚打挺,卻正巧拍在了他的臉上,只聽“啊呀”一聲,杜元又翻倒了下去,在房檐邊上抱頭翻滾。劉奇雖然控制了力道,但畢竟是拍在臉上,就算是臉皮厚如杜元,也是會疼的。
劉奇笑問道:“你的武功何時差勁到這種程度了?連塊瓦片都躲不過,剛才上個這樣的屋頂都能讓你費盡周折,竟還拿懸針做梯。”
月靈也是心中奇怪,一臉的好奇望著狼狽爬上房來的杜元,附和道:“對啊!我也一直想問,你的武功怎么會變成這幅樣子。”
杜元捂著自己的腮幫,勉勉強強立起身子,在房頂站穩,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珠,四下打量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漸漸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為了沒有偷聽者而松氣,還是為了沒有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爬樹丑態而竊喜。
杜元有氣無力走了過來,身子一仰,雙腿一彎,一屁股坐到了兩人身前。獨自沉吟半晌,才將自己此行的經過徐徐講了出來,劉奇、月靈二人也跟著坐了下來,凝神細聽。
杜元嘆了一口氣,道:“王府的印信失竊以后,我前往王府尋找線索,在存放印信的屋內找到了一些碎皮屑。”杜元隨即將剛剛易容時,從自己臉上摘下來的那塊似皮非皮的東西放到兩人近前,月靈癟著嘴用手捂著鼻子向后挪了挪,做出一副厭惡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