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克抓住了楚歌的鞭腿,手臂用力,似乎要將其捏斷,然而楚歌卻借助著它手上的力道,用力下壓左腿,讓身體騰空而起,而左腿再度鞭出。
娜克猝不及防被楚歌踢中頭部,搖晃著墜落在地面,楚歌落地后剛要繼續上前,身后卻突然傳來風聲。
微微側過腦袋,一只鋒利的爪子擦過楚歌的鬢角,留下一抹血痕。
楚歌冷笑一聲,左手抓住娜依的手臂,右腿向后一個撤步,用力的將娜依摔在了地面上,右手上的唐刀瞬間從它的喉嚨處劃過,然后插進了它的胸口處。
“娜依!”
娜克憤怒的咆哮一聲,身體急速沖向楚歌。
楚歌將唐刀插在地上,一雙好似猛獸的手臂做出格斗狀,左臂遮擋于眼前,右臂向后拉扯,而后身體向前奔跑,與娜克幾乎是在瞬間接觸,而后揮出傾力一拳。
具有摧枯拉朽之勢的強烈沖擊波在兩者之間,以圓形炸開,向外擴散,將本就以及搖搖欲墜的樹葉震落不少。
一人一魅,皆是以拳相對,楚歌雙臂發力,將兩者距離微微拉開一些,而后身體再度靠近,右臂以上勾拳的方式擊中娜克的下巴,手臂上的骨刺劃過娜克的胸口,噴涌出紫色的液體。
而娜克也一腳踹在了楚歌本就受傷的肚子上,讓原本止住血液的傷口再度流血。
“這個家伙瘋了啊!”
拉斐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刀柄上:“以人類的身軀與異獸硬拼,這讓我想起了那個時候。”
克羅諾斯感慨道:“是啊!這一幕看的真讓人熱血沸騰啊!就仿佛那些歲月還在,那些,死去的人們,還在一樣。”
“話說,你怎么去這么長時間?有你在的話,他至少不會這么畏手畏腳。”
看著一拳將娜克打的陷入墻壁的楚歌,拉斐挑了挑眼皮:“可是,現在的楚歌,也沒有讓我們失望,雖然依舊很孱弱,但是,卻給了我們希望。”
“倒是你,我記得你的能力不止如此吧?但是,我卻沒有感受到楚歌真正使用你,根本就是毫無章法的亂砍,這樣的戰斗,才是最讓人恨得牙癢癢吧?”
“那有什么辦法?說好了,我會將自己真正的力量展現給他,結果他的神性力量抗拒著,讓我也很惱火啊!”
克羅諾斯啞然一笑:“估計,還在排斥著我們,想要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吧!”
“畢竟,與我們牽扯的越少,越能置身事外。”
拉斐高傲的抬著頭,看著這一方肉搏戰:“戰斗,結束了!”
渾身是血的楚歌死死扼住娜克的喉嚨,從額頭上流下的血液,遮擋了楚歌的視線,讓楚歌愈發的有些殘暴之感。
而兩人身旁,則掉落著被楚歌硬生生撕掉的一對翅膀。
拉斐抓起克羅諾斯往楚歌的方向丟去,楚歌看也沒看,隨手接住唐刀,然后雙手握住。
就在楚歌即將插進奄奄一息的娜克的胸前時,一道微弱的呼喚聲從不遠處傳來。
“那是?”
“那是我離開這么長時間的原因。”
拉斐在空中盤旋:“在我們來之前,就有一個GOH的小隊趕來了,只是很可惜,除了這個男人,都死光了。”
楚歌有些乏力的問道:“他是想干嘛?”
“不妨聽一聽,先別急著殺掉它。”
面對楚歌質疑的目光,拉斐笑道:“放心,對于現在的它來說,根本動彈不得,我殺它易如反掌。”
楚歌點了點頭,撤回了右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真的很累了。
“克羅諾斯,還不幫個忙?讓他自己調動身體里的神性力量,不然咱們就可以找下一任契約者了。”
克羅諾斯化回手鐲,緋紅的火焰緩緩流向楚歌的全身,宛若情人一般輕撫著他每一寸肌膚,讓楚歌原本以及麻木的身體有了一絲放松的感覺。
遠處的男人踉蹌著走向楚歌,那蒼白的沒有一點血絲的臉上,似乎有些激動,還有些不可思議。
楚歌擦掉眼上的血液,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他似乎穿著一件制服,外觀來看,以灰色為主色調,有點像夾克衫,而不是工裝,大臂兩側則有X字樣,胸前則是白色,像一條領帶一樣,肩膀上則有白色的條紋,腋窩一下,到腰的部分則是黑色,左胸口則有著一個GOH的標志,感覺十分干練。
GOH?
還記得之前自己離開寒山林的時候,就有GOH的討伐者前往,但是他們穿著不是這個樣子。
“他說,他是GOH的清除者。”拉斐淡淡道。
楚歌點了點頭,這就好說了,之前自己還在想著,為什么有異獸出現,卻沒有GOH的討伐者?難不成他們辦事效率如此之低?
但是在寒山林,食尸牛鬼出來還沒有多久,就來了一批討伐者,所以他們還是很有效率的。
男人顫巍巍的走到娜克的身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顫抖的雙手在它的身上懸浮著,仿佛不知所措。
楚歌皺了皺眉頭,甩出唐刀:“如果你是想要親手解決它的話,我可以借你用一用。”
娜克嘴巴張了張,眼皮聳搭,即使想要做出一副狠勁,也沒有辦法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被自己隨手抹殺的人類,用刀砍掉自己的腦袋。
看著迸射的液體,男人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力氣,低著頭,哽咽著。
“嘿,兄弟,你還好么?”
楚歌覺得自己有些廢話了,這個男人顯然狀態不是不是一般的不好啊!
男人抬起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虛浮,無力道:“我隸屬于編號GOH-Z37小隊成員,但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全部死了,不知道閣下是哪一隊的討伐者?”
楚歌將他扶正,提醒道:“你最好休息一下,否則是等不到救援的,而且,我不是討伐者。”
聞言,男人搖了搖頭:“原來如此嗎?閣下有著這么強的力量,竟然不是組織的成員,那真是太可惜了。”
“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我的精氣神,已經被吸的差不多了,而且剛才向總部尋求過救援了,雖然現在已經沒用了。”
想到這兒,男人的眼神愈發暗淡。
楚歌嘆了口氣:“你們的討伐者,全都死了嗎?”
“事實上,我們就一位討伐者,還是在完成寒山林的任務,在返回途中遇到的。”
楚歌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支臨時拼湊的隊伍?”
“是啊!我們的探測器顯示這里有異獸,但我們錯誤估算了異獸的數量和力量。”
男人低垂著眼眸,苦笑道:“結果連異獸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對方團滅了。”
“咳咳。”
男人忽然間面如死灰,他原本暗淡的雙目徹底失去了光輝。
“你說,我們會贏得勝利么?”男人喃喃自語,“好多人都死了,他們就像一陣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現在則輪到我了。”
楚歌張了張嘴,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并不清楚男人說的事情,即使知道男人的身份,也絲毫不關心男人究竟在執著著什么。
不,也許不單單是這個男人,當他們因為一個所謂的討伐者,就愿意闖入這個不知道結局的戰斗中,一個人,就變成了一群人。
楚歌有些悲哀,那么自己呢?自己的執著是什么?
男人似乎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他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才能安心,楚歌猶豫了一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的嘴角有了一抹笑意,他似乎是很用力的握了握楚歌的手,輕聲道:“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活下去,我們大家,都這么想著,想要第二天都能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
“小兄弟,你、你要好好活著,努力的活著、活著、活著……”
男人歪著頭,手掌從楚歌的手中滑落,他嘴巴還微微張著,楚歌知道,他也許還有好多的話想要和自己說,是關于‘活著’的箴言么?是對于未來的美好憧憬么?
楚歌輕輕嘆息一聲,伸出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
在一座高塔上,一個白衣白發的男人和一個身穿歐式貴族禮服的老者正靜靜的注視這一幕。
“恩佐,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身穿歐洲貴族服飾的老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雙褐色的眸子充滿著審視的意味:“你應當清楚,在臨終之日沒有到來之前,每一次的召喚,都是巨大的消耗!”
名為恩佐的白發男子笑吟吟道:“如此嚴肅做什么?這些都不過是我們的實驗材料罷了,沒有它們的犧牲,怎么會有我們的進化?”
“說的輕巧,這兩只魅魔已經達到了‘啟明’的能力,雖然低微,但是不可否認,它們的成長速度十分迅速,如果隱藏的妥當,說不定能再進一步!”
恩佐沒有說話,透過時之領域,他的目光始終放在了楚歌的身上:“克瑞斯,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眼熟?”
克瑞斯瞇了瞇眼睛,半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從懷里拿出了一張照片,他舉起手來仔細對比了一下,目光驟然凝聚。
“是……”
“是大人讓我們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