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那英靈殿何在？”
蘇三生猛然抬頭，臉上滿是淚痕。
“那是我的空間靈氣所化的一片空間，你若想擊敗神祗，為寶爺報仇，就應當進入英靈殿，去感悟空間靈氣，這也是寶爺所希望的。”
武神頓了頓，又繼續道：“天地威能，屬空間之力最為玄奧難懂，你之前所施展的空間數術，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只有真正融匯了空間之力才可踏神祗！”
“寶爺之仇，我必報！”
蘇三生抱起寶爺尸身，掏出懷中虛空神鏡，想要走出這豹王府，卻發現虛空神鏡已然暗淡失色，變成了一枚即為普通的銅鏡。
“你連這虛空神鏡的力量都奪舍了？”蘇三生回頭，憤怒的看著武神。
“你還是沒有看透！那虛空神鏡，以及寶爺，全部都是我能力所化。”武神神情默然，手臂一揮，豹王府打開了一道門。
“寶爺就是寶爺！”少年怒吼一聲，轉身出門。
蘇三生心中知曉，這豹爺的存在何嘗不是與自己的八卦分身無異？可他卻心中倔強，不肯放下執念。
蘇三生抱著寶爺來到府邸之前，親手掘了墳墓，將寶爺安葬。
墓碑之上，沒有文字，少年不知道該如何名狀，唯有一只狗尾巴草，插在了墳墓之上。
在合上最后一捧黃土之后，少年終于大哭出聲，悲慘之音，驚動天地。
少年想不出在這世上他還有何牽掛，寶爺身死、蘇武老爹已經融合成為武神、燕朧玉和腹中胎兒身死，皇甫凌失去了記憶...
心中只剩下了仇恨。
惶惶神界，是何等的高不可攀？今日一戰，還有數十位強大的神祗未出手，而他自己了了十幾年的修為，僅是一個清元尊便可以將他輕易擊敗。
加之對那空間之力的懵懂，他此刻終于明白，自己與真正的神祗相差甚遠。
“龍十，你可知那空間之力的奧妙？”
少年跪在寶爺墳前，心中孤寂，與十巽龍傳音道。
“這便是我們獸族永遠無法戰勝人類的原因，那空間之力，我族始終無法參透。”
十巽龍沉寂了片刻，忽然又道：“那顆種子似乎已經成熟了，不過現在有些麻煩...”
“嗯？”
小骷髏破土而出，少年向銅箱中望去。
只見那顆果實已經生長為巴掌大小，晶瑩剔透，整個果實像是有無數個透明的氣泡構成，其中光華流轉，像是萬千個獨立的空間。
果實四周，正在不斷的涌出濃濃的黑霧，仔細望去，那黑霧之中有無數亡靈翻滾，正欲掙破屏障，逃向四方。
“這是怎么回事？”少年驚異道。
十巽龍漂浮在一旁，眼中精光閃動，莊重道：“這果實很是特，他生長時需要尸身作為催化，而它成熟之后，卻又要將那些尸體所化的亡靈排除體外！”
少年仔細觀瞧，發現那些黑霧之中的亡靈成千上萬，有些許妖獸形態，也有很多人類形態。
“果然是曾經喂養種子的那些尸身！”
“快想些辦法，將這亡靈處置！”眼見那些亡靈之氣即將無處宣泄，將要侵占這銅箱之中的混沌空間。
“需要一片無限空間將他們安置...”蘇三生心念百轉，驀然眼中一亮，他喚出暗界之旗，朝銅箱之中一揮，頓時滾滾黑霧涌出，而此時那些亡靈也終于突破，如洪水般涌出，但轉瞬就被那滾滾而來的黑霧吞噬。
“將他們放入異夜，再好不過！”
十巽龍松了一口氣。
枝丫之上，那顆晶瑩的果實此時已經退去了黑霧，嫩若滴水，惹人垂涎。
蘇三生放出一道神識，與那果實連接，下一刻，腦中轟然炸響，那一縷意識將他帶入了一個無限的世界，如鏡花水月一般，仿佛置身于一個透明的琉璃容器之中，周圍有七彩的水晶閃爍，眼前的空間看似不大，卻無論如何也觸不到邊界。
蘇三生心念一動，視角騰空，俯視這顆果實，發現自己方才竟然只是身處在那果實其中一瓣果肉之中，而類似的空間，在這果實之中還有千百個。
“這是一片空間嗎？”
蘇三生望著眼前七彩閃耀的世界，眼神迷離。
239.
背后，腳步聲傳來。
“原生空間！”這聲音正是武神。
“龍十，勿動這顆果實！”少年收回神識，轉頭向武神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
“原生空間，不屬于天地初開的空間，不屬于神界，也不屬于凡界，在機緣巧合之下新生，是屬于你的單獨空間，在這里，你就是創始之神！”
武神眼中精光連閃道：“我的英靈殿，也屬于這樣的一個存在，但相比你這個，不及萬一！你若是好生修煉空間之力，這顆果實，怕是能助你超神！”
“超神？可能打敗神祗？”
“能!”
“可能掀翻神界？”
“能！”
少年終于尋到一絲希望，他眼中堅定無比，似乎一切都在這一刻有了盼頭。
“讓我去英靈殿。”少年平靜道。
許久，武神并未作答。
“武神？”
“你已經身在英靈殿！”
隨著武神的聲音傳來，四周景物突變，豹王府門前的一切都已經消失，四周先是黑暗一片，進而又出現些許光怪陸離的璇霓。
偌大的一片空間之中，只有蘇三生一人孤身站立，體內的化無，以及十巽龍、小骷髏，都已經被某種阻礙切斷了聯系。
忽然，遠處亮起一片光亮，那是一個俊朗的白袍男子，他在這空間之內來回踱步，手中捧著一本書籍，一會托腮冥想，一會又提筆書記。
那臉龐是何等的熟悉，赫然是二十幾歲光景的寶爺！
寶爺自顧思索，對眼前的少年完全熟視無睹。
“寶爺？”
少年眼眶濕潤，伸手摸去，手臂卻一穿而過，那年輕的寶爺只是一番真切的幻象。
寶爺合上書籍，身影消失，不一會他又換了一件衣衫憑空處出現，仍舊如以前一樣，在反復的鉆研。
場景一幕一幕閃過，畫面之中的寶爺也在不斷的添加著歲月的痕跡，從原本的俊朗少年，變成了一個蓄著胡須的中年男子，直到最后的那一天，那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少年看見，寶爺手中的書籍之上，赫然記錄著：今日，六月十九。
少年淚目，失神的問道：“這是什么？為何會出現年輕時的寶爺？”
武神的聲音終于在虛空中響起：“我真身三分后，寶爺繼承了我的空間之力，便一直擁有這英靈殿，他自開悟之日起，便能進入這英靈殿不斷感悟空間之力，他參悟出了這空間之力的端倪，打造了豹王府結界。”
說話間，這英靈殿內的景象大變，變成了一幅秀麗山水，天空中日、月、星辰齊齊閃耀。
武神的聲音再次傳來：“如今這英靈殿重新歸我掌控，我便可以控制這其中的一切，甚至時間線！你剛才所看到的寶爺，便是他曾經的真實模樣。空間之力，不同于力量、速度、數術，它無法量化，更沒有靈氣存在。他唯一的體現，便是四維空間，而四維則包含了時間線。”
四周場景再次變化，一瞬間，日起日落，星辰明亮暗淡，山間草木枯萎生長，仿佛無數個日夜一瞬間過去。
這一切的變化，在少年的瞳孔之中倒映，他心頭巨震。
“英靈殿是我的原生空間，在這里我便是造物主，可以掌控一切，即便是逝去的瞬間，我也可以隨意調轉！
只可惜這通天的威能，只能在我的英靈殿內施展，所謂空間之力，便是能將這股力量帶到現實空間。如若成功，是能翻轉天地的神通。我與那些神界中人，只是參透了其中的一成玄奧，但即便如此，也是登峰造極的存在。更有些神祗，一生無法參透，只是融合了三界之力。原因之一，便是他們沒有獲得原生空間的機緣。”
武神有些悵然，嘆了口氣道：“而你不同，剛才那顆果實，是一個極強的原生空間！這空間之力，唯有在四維空間內才能感悟得到，我的英靈殿便是極致的四維！
我已經調整了這英靈殿與外界的時間流速，殿中一年，外界一天！你靜心在這里感悟，唯有大成，才能控制你自己的原生空間！”
少年并未言語，只是默默點頭，在他腦中，龐大的信息轟然而至。
隨即，武神的意識退出，英靈殿中只留下了蘇三生一人。
...
豹王府門前，武神通身燃燒著熾烈的光芒，他眉目凝重的注視著眼前凌空漂浮的一團光斑，他口中喃喃道：“你不得知，這原生空間的維持，是需要燃燒我的自身修為，希望你小子能早些出關，莫要將我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