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那個和女孩子多說兩句話就面紅耳赤(她忘了自己也是女孩子……)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嗎?
何老師來這不過兩個月,他和人家話都沒有多說過幾句,居然就敢玩表白?
“怎么了,是這樣做不太妥當嗎?”孫小蔓的反應成功地在張昊天鼓起的勇氣之球上戳了一個洞,他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小心試探。
孫小蔓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雖然我之前總是鼓勵你去追何老師,但是,女孩子不是這樣追的啊!”
見張昊天一副乖乖受教的樣子,她故作老成道:“這個追女孩子嘛,是一場持久戰。你得先和她多接觸,增進彼此的相互了解,然后該送花時送花,該送她回家時送她回家,讓她感受到你對她的喜歡。
“這個時候,已經是開啟追的過程了。但是,千萬不能急于表白,表白的越早,反而越不容易成功,因為她只會覺得你輕浮草率。
“你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去觀察你,等她下定決心之后,自然會對你發射訊號。所以說,生日會是一個加強接觸的好機會,但是先別急著表白,否則你只會嚇到她。”
孫小蔓說得頭頭是道,把張昊天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眼里滿是對孫小蔓的崇敬:“還好有你提醒,否則我就犯大錯了。”
孫小蔓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孺子可教也。待他成功后,她必揮一揮衣袖,深藏功與名。
然而,在場的兩位似乎忘了,他們的戀愛實戰經驗一樣——都為零。兩個單身狗,一個敢教,一個敢聽,場面如此和諧美好。
轉眼便到了周一。新的一天,新的校園生活。
下午,上完課的何洽洽剛進辦公室坐下,孫小蔓便歡快地來到了她的位置邊。
“洽洽,今天是昊天的生日,他今晚想請我們一起吃個飯。我已經答應了,你也一起去吧!”孫小蔓的眼里是星星點點的期待。
“啊?”何洽洽有些猝不及防。老實說,她不太想去參加這種熱鬧的聚會。
低頭撥弄著光溜溜的手指——那枚戒指畢竟是上戰場的利器,而且還是戴在無名指上的……仔細思考過后,她最終還是沒有戴來學校。
像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孫小蔓趕緊解釋:“你放心,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不多的。”她調皮一笑,看了看四周,小聲道,“畢竟辦公室里就我們三個最年輕。走嘛!咱倆都沒有一起吃過飯!”
孫小蔓是個單純的女孩,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為人十分仗義,對她也是極好的。自己初來乍到時,很多不懂的地方都是她主動幫忙的,現在人家只是想和自己一起吃頓飯而已。
何洽洽陷入糾結。
突然想到了家里的男人。她要是出去了,那他的晚飯怎么辦?自己好歹還是收了人家的伙食費,撒手不管,總歸是不太好的。
“滴咚——”手機發出消息提示音。
“好了,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哈!你回消息吧!”見何洽洽手機屏幕一亮,孫小蔓十分自覺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欸……她還沒答應呢!
算了,還是先看消息吧,之后再和她說清楚。
是江悍時發來的:【今晚不用煮我的飯,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這出去的也太湊巧了吧。
何洽洽回了一個【好】,轉身沖孫小蔓比了一個OK的手勢。
YES!第一步,成功!孫小蔓喜笑顏開。
站在校門口,目送完最后一個學生安全離校后,張昊天邁著緊張忐忑的步子朝辦公室走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何洽洽一起坐下吃飯,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她對自己更了解。
“哇噻!這個熊貓畫得太可愛了吧!你室友的這個水平,完全可以來咱們學校當美術老師了。”
他還未進門,便聽見孫小蔓語氣中滿是贊揚的驚嘆。
“你們在看什么呢?”他鼓起勇氣,湊到了何洽洽的座位邊。
桌面上是一堆卡紙板,每一張上面都畫了動物的卡通畫,有努力兇狠卻透露出呆萌的老虎,有露出兩排潔白牙齒笑得燦爛的馬兒,還有正抱著翠竹的圓圓滾滾的熊貓……
每一張都散發著童真的氣息。
“明天上課就要學這些動物的英語單詞了,我想著先理一遍教學用具。”何洽洽禮貌地笑著解釋道。說起話時,她臉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這些畫全部都是出自她室友之手,厲害吧!”一旁的孫小蔓興沖沖地補充道。
“好了,咱們去吃飯吧!我已經定好了座位,在荷城人家。”張昊天出聲提醒,暗示她們該出發了。
“荷城人家可是這里最好的飯店!張老板破費了。”孫小蔓笑嘻嘻地打趣道。
“別瞎說,什么老板,我就是個窮教書的。”張昊天立馬矢口否認。
其實,他算得上是富二代。他父親早年下海經商,又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機,賺的盆滿缽滿,回來之后,自己開了家飯館,生意十分紅火,飯館的規模不斷擴大——也就是現在的荷城人家。
但這件事,他誰也沒告訴,哪怕是孫小蔓也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么,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富二代成了仗著有點家底就不思進取的人的代名詞。
張昊天不希望別人帶著和他爸相關的有色眼鏡看他,他只想活出主角是自己的人生。
“好了!咱們出發吧!”孫小蔓舉起胳膊,作出導游帶隊狀,把另外兩人都給逗笑了。
二樓包廂,兩人對坐在靠窗的桌前。
中年男人關切地問道:“最近一切都還好吧?”
江悍時難得正經:“放心吧,叔!我都這么大個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何立成嘆了一口氣,再次念叨起了江悍時都能背下來的話:“唉,當年在常市,要不是你爸抗洪救災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我早就去見閻王了。
“因為有任務,所以我比他早一步離開常市,誰能料得到他之后就……唉,你媽身體本來就不好,心里一急又倒下了。可憐你七歲,就跟著奶奶過。前幾年,奶奶也老了……看著你受苦,我都心疼。”
江悍時替他滿上酒:“叔,我不苦,不是有你一直在幫襯我嗎?從小到大,我可沒少花你寄來的錢。我奶奶在世的時候,天天念叨你好,說你比親兒子還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