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家堡血案的真兇,不止是烏老仙想知道,整個修仙界都想知道,這個消息能值多少銀子,宋老九心中拎得很清。
“你們等著,九爺爺去個茅房就回來。”宋老九將龍貝入口一封,吆喝著小毛驢跑了起來,還不忘回頭招呼秦落落:“姑娘,跟緊了。”
秦落落忙飛身而起跟在驢車后面,剛才她聽說宋老九這個黔驢寶車號稱無所不至,只要宋老九想去的地方,這驢車就能帶他去,
如今居高臨下一看,驢車雖然是在地上跑的,可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速度也是極快,秦落落全力施展才沒被甩開。
驢車到了底家堡西北方的一座小山,這小山面向底家堡的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墳堆,埋的都是五年前慘死的那一百七十八個人。
墳堆里有四座墳被人給挖開了,里面的棺材全都不見了。
宋老九彎腰抓了一把土在手里捻了捻:“土很新,剛挖開的。”
“當年的證據全在尸體上,烏老仙是尸道的高手,想要他相信兇手是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烏老仙自己從尸體上看到。”秦落落忙說:“尸體一定是烏老仙帶走的。”
“姑娘,你可跟上了。”宋老九一催,小毛驢又噔噔噔的跑了起來。
棺材的確是烏老仙挖出來的,可現在馱著棺材的卻是張靈骨,四個棺材疊起來被他扛在肩上,忍氣吞聲的跟在轎子后面。
童言被關進了轎子里,這次烏老仙倒是沒封他的口,可來來去去只有那么一句:“老張,救我,救我啊!”
敲鑼人聽著童言的慘叫,面具上浮現了一個眉開眼笑的表情,好似聽到了最美妙的樂曲似的。
一行人在山中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敲鑼人停在一個山洞前,這個山洞很寬大,里面沒有野獸筑巢的痕跡,雖然有些塵土卻還算干凈:“就這兒了。”
張靈骨將四具棺材放下。
敲鑼人說:“你出去吧。”
張靈骨站著沒動,眼睛看向轎子,白狼伏低前肢對著敲鑼人低吼了一聲。
老八撲騰著翅膀:“放人!”
敲鑼人嘿嘿一笑:“你的劍那么邪性,我不留個人質在手里,怕你會在背后搞事呢。”
張靈骨握緊了手指,一劍砍死敲鑼人不難,難的是保證在這一劍之后童言還活著,他松開手轉身離開山洞:“他死,你死。”
敲鑼人滿不在乎的說:“好好在外面給我們護法,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白狼和老八跟在張靈骨身后離開山洞。
等宋老九和秦落落找過來的時候,張靈骨已經升了一堆火,老八在樹林間找可以燒的枯柴,白狼叼了兩只兔子,張靈骨正準備在給兔子剝皮。
宋老九一看眼睛發光:“烤兔?好吃,小兄弟,我這兒有鹽。”
他從座位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小罐鹽。
“什么都擱屁股下面,你也不嫌味兒大?”秦落落轉頭問張靈骨:“童言呢?”
“在里面。”張靈骨用手中的樹枝攔住想往山洞里走的秦落落:“里面正開棺呢,你是想去撿塊骨頭出來熬湯,還是想取點尸油來烤肉?”
“我就看看。”秦落落不死心的往洞里張望了一眼,只看到霧氣堵在洞口,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山洞里童言已經被放了出來,他看到敲鑼人正在打開一具棺材的蓋子,他往洞口走了兩步又站住,眼下所有的線索都在尸體上,他很想知道烏老仙能從尸體上找到什么。
這個時候轎子里走出來一個頭大如斗的侏儒,她臉色白中帶青,水泡眼還有厚重的黑眼圈,嘴唇上涂了厚厚的胭脂,更襯得一口碎牙又黃又尖,偏偏身上還穿著一套鮮紅的嫁衣,鳳冠上墜的卻不是珍珠玉石,而是一顆顆的骨頭磨成的珠子,兩邊肩上還放了兩個完整的手骨,整個人透出一股子邪氣。
童言看到這個侏儒立刻縮著脖子又往洞口挪了一步,剛剛在轎子里這個侏儒對他是上下其手,還念叨著要把他的骨頭雕了花去裝飾她的床,每天晚上抱著他的骨頭入睡。
童言一看到她就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痛:“你們兩個到底誰是烏老仙?”
“烏老仙在你們心目中,不過就是個睡在墳堆里煉尸油的怪物,是誰又有什么重要嗎?”侏儒發出尖銳陰冷的笑聲:“只要挖的不是自家的祖墳,拆的不是自個兒祖宗的骨頭,就由著這個怪物唄,反正尸道是不入流的玩意兒,難道還能癡心妄想得道飛升么?”
敲鑼人將尸體從棺材里搬到棺材蓋上:“萬仙宗除了他們自個兒那三十六門瞧得上誰啊?沒來剿滅咱們蠱毒山,是覺得我們是跳蚤,惹上了麻煩,入不了人家名門正派的眼。”
“他們那三十六門之間也互相看不順眼。”侏儒走到這具尸體旁邊,等著敲鑼人把尸體的衣服給扯開,她轉頭看向童言:“小子,你說萬仙宗來收尸的把所有尸體都驗過了?這大話說的也不怕閃了舌頭。”
眼前這具尸體在地下埋了五年,皮膚干癟皺縮卻沒有腐爛,可以看到尸體的胸口并沒有刀痕。
童言吞了一口唾沫:“可能到后面發現死因都一樣,就沒驗了吧。”
“正好留給咱們來驗驗。”侏儒右手大拇指黑得發亮的指甲劃過尸體的胸口,一條比刀劃還整齊的傷口出現在尸體的胸口,她一直劃到了尸體的肚臍。
敲鑼人伸手往兩邊一扒,將尸體被切開的胸骨連著肉一起扒開,露出里面的內臟。
別的臟器只是干癟了些,心臟卻縮成了核桃大小,和萬仙宗驗尸的卷宗上寫的一模一樣。
童言忍不住有些得意:“看吧,我就說了嘛,驗太多都一樣,后面就沒有驗了,一百七十八具尸體啊,全驗刀都得切鈍了。”
侏儒不理會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又黑又長的指甲夾住了尸體的心臟,就那么一擰直接將心臟給取了下來。
敲鑼人用一個玉盤接住心臟,然后拿出一柄銀刀將心臟對半剖開,又從一個竹筒里倒了些透明的水在玉盤里,仔細看了看他對侏儒搖了搖頭。
侏儒伸出手指在胸腔內摸了摸,然后抬起尸體的左手,仔細的查看了尸體左手的手臂內側,敲鑼人從袖中拿出一枚夜明珠湊過來,侏儒一寸寸的捏著尸體的手臂,一直捏到尸體左手中指,她仔細查看了一下尸體中指的指甲以后,對敲鑼人點了點頭。
敲鑼人去打開第二具棺材,這一具棺材里的尸體被人開過胸,可心臟還在胸腔內,侏儒伸手擰下心臟丟到玉盤里,看著盤子里泡的水毫無變化,敲鑼人對侏儒點點頭。
侏儒又開始一寸寸的捏尸體的左手手臂,一直捏到中指的指尖,她丟開尸體的手,對敲鑼人點了點頭。
童言看這兩人打啞謎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兩位前輩,你們到底發現了什么啊?我這個人飽覽群書,特別是醫書,看得賊多,有什么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啊。”
侏儒轉頭看向童言,臉上是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只對我的夫君知無不言,你要是肯娶我,別說這么點小事,就是讓我把命給你都可以。”
“前輩說笑了,我太差了,配不上前輩。”童言嚇得打了一個嗝。
侏儒瞪大了眼睛,表情更加的陰森了:“在轎子里摸也摸了,親也親了,你想不認賬了?”
童言苦著一張臉,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么會顛倒是非不講理的人:“前輩,明明是你占我的便宜,論年紀我叫你一聲祖奶奶都夠了,被祖奶奶摸一摸,我也認了,算是晚輩對你的孝敬了。”
“你真的不想娶我?”侏儒指著童言的手腕:“你手上的傷,我可以給你醫好了,你要想清楚,只有這一次機會,你要是拒絕了我,以后哪怕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再看你一眼的。”
童言低頭看著自己右手上的疤痕,這一劍沒有斷了他的腕卻斷了他的劍,讓他從囚龍嶺最有天賦的弟子,廣元劍仙唯一的入室弟子,變成了留著費糧食,殺了是麻煩的廢物……
洞外張靈骨將兩只兔子都烤上了,肉香讓人食指大動,秦落落蹲在火堆邊幫著添柴。
宋老九坐在驢車上握著個小茶壺等肉熟:“小兄弟不但劍法好,烤兔也烤得這么好,不知該如何稱呼?”
“他姓莫。”秦落落搶著回答:“叫莫有錢。”
“姑娘真是風趣。”宋老九被嗆回來還是笑得很和氣:“姑娘手中這支是飛花笛對吧?我不會認錯啊,二十年前這笛子經了我的手才能重新現世的,一位癡情的大俠買來送給憐香仙子的禮物……”
他留意著秦落落的表情:“姑娘是憐香仙子的弟子吧?哈哈,看來那位大俠沒能抱得美人歸啊,不過這笛子姑娘用倒是恰恰好,我手中湊巧有一本飛花逐葉門的曲譜,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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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兩胡豆
之前寫的那本武俠比這本漲收漲的多,為什么,為什么?! 在我的設定里面,烏老仙的畫魂煙那就是——全是投影!洋不洋氣,高不高端?是不是一聽就覺得沒什么LUAN用?對,的確是 秦落落破結界的那招,大概算是聲波武器,用聲波在結界上的回響移動花瓣找到爆破點,然后“嘭!” 宋老九的黔驢寶車,那就是修仙界的DPS定位系統啊,而且還是隨心所欲版的,要不要把老八配給他來個語音播報:“前面連續彎道請乘客朋友系好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