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瑜只吃了小半碗粥,就說吃不下了。顧堯也沒有勉強她。
等她洗漱整理完畢,就帶她去看了盛惋惜。
盛惋惜似是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腦子卻又有些糊涂,好像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
這樣也好。葉瑜想。
雷雨夜漆黑的高樓是她和媽媽共同的夢魘。
如果媽媽能忘了,就好了。
“白醫生在隔壁病房,他應該有話要跟你說。”顧堯捏了捏葉瑜的手指,“我在這兒陪伯母說會話,你去吧。”
葉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體貼,這種時候,他卻是不醋了,可葉瑜其實想讓他陪著。
她的神情只不過細微轉變,顧堯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立馬說道,“是我想錯了。我陪你一起去。”
她變得黏他了。可是顧堯心里并不覺得高興。
她的不安感太重,情緒根本沒有表面這般平靜,甚至眼底深處有一絲揮散不去的陰郁。
這次無論如何,得說服她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
心里下了艱難的決定,顧堯面上卻不顯,又陪葉瑜去了白景蘅的病房。
白景蘅端坐在沙發上,除了臉上少了點血色,整個人看著并無外傷。
來之前顧堯已簡單說明了部分情況,葉瑜知道雷雨的夜晚白醫生會出現在媽媽病房外,想必是擔心媽媽雷雨夜會格外不安暴躁傷到自己所以才去查看。
她感激地朝白景蘅彎腰,歉疚地說,“對不起,白醫生。這次連累了你。”
白景蘅慌忙站起來,眼看著就要再和葉瑜來一次“一拜天地”了。顧堯眼皮狠狠跳了一跳,搶先一步把葉瑜拉回站直,正色對白景蘅道,“非常感謝白醫生對我岳母的關照。小魚身子還弱,我代她道謝。”
說著真的給白景蘅鞠了一躬。
葉瑜乜顧堯,暗笑他的幼稚。
白景蘅似乎被打得措手不及,精英沉穩面孔少見的出現了一絲呆怔,片刻后面孔卻蒼白了幾分。
顧堯心知肚明,站直身不動聲色的把手虛虛攬在葉瑜腰后。一個宣告的姿態。
#論老婆太有魅力了怎么辦#
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一場你來我往之后,三人總算相對就坐。
“其實是我要向您道歉。抱歉,葉小姐。”
葉瑜連忙擺手,“昨晚的事情不是你的錯,要說你也是被連累。”
“不。我要道歉的不僅僅是昨晚。”
白景蘅肅容,“葉小姐還記得之前您與我談過,關于您母親的病因。”
葉瑜交握放在膝上的雙手十指無意識絞緊。
坐在她身邊的顧堯睨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插一只手掌進去,強勢又溫柔的分開她的雙手,與她右手十指緊扣,十足安撫。
手心里都是暖熱。葉瑜冰涼的指尖逐漸回暖,聽白景蘅又說道,“其實上一次我之所以改變了說法,是因為不想葉小姐陷入危險。”
白景蘅垂眸,借著喝水避開對面那兩人間無聲的恩愛小動作,聲音平穩。
“事實上我已經查出了一些眉目。只不過在查證過程中遇到了諸多阻撓,覺得這事復雜,本打算拿到最關鍵的證據再做打算。”
所謂阻撓,定然不是白景蘅說的這么輕描淡寫。
他說得輕巧,葉瑜卻知道白景蘅肯定涉險不止一次,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她的猜測,媽媽的“病”和葉天其有關,以葉天其為人,白景蘅說不定遭受了更嚴重的威嚇甚至生命危險。
不然他明知道自己對媽媽的病情真相有多看重,不會那么簡單輕易地就選擇對自己改口隱瞞。
白景蘅一直以來就幫助關照自己良多,現在又為自己做了那么多。
葉瑜直覺愈加內疚,卻只能干巴巴說,“抱歉,是我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