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抽象的線條。
詫異目光機械般聚攏。
他們說,那是名作。
那,好高端的畫。
白燈映著一個個畫架與畫,還有他們表情統一的臉。
叮——
好似直擊靈魂的聲音,它從哪里響起?
若雕刻上去那般規整的臉開始松動,他們有了各自的情緒。
他們又茫然看了看那排排整齊畫板,似乎全然不知方才所為。
那聲貫耳鈴音似乎代表著解散,將魂靈還給他們,都在往門口去了。
門外風景如常,他們撒歡著沖向河岸,跌落在無際的河里。
及時剎住,濕漉石子翻滾,最邊緣的河并不深。
那他們為什么就這樣沒了?
倏然,一輛小轎車疾馳而過,濺起高高水花。
認知被顛覆,這不是河?這是路?
小車已經被沒過了輪胎,車主卻好像毫不在意。
小車才只被沒過了輪胎,那說明河并不深?
那他們是怎么沒的?
這是大暴雨導致的沉積?可天邊那無際的邊緣……
再轉眼,公交車?
幾輛公交車正在一旁候著,水好像變深了,已經快要漫到公交車的窗。
客車里幾乎坐滿了人,車居然不漏水么?車居然還能開么?他們是怎么上去的?
他們……為什么還不關窗?
有車動了,霓虹亮著紅色,大車的頭頂上寫著七。
水漫的太深,車開動也攪不起高高水花。
總感覺下一刻在窗下的水就要漫進車內,可他們神色如常。
他們走了。
又來了幾輛公交車,水愈發深了,霓虹的紅色亮著十四,它在啟動的時候,水才到窗邊,可是他開向了水底。
一車的人都沒有關窗,卻也沒有任何一人逃回水面。
沒有驚叫,只有一如往常的靜謐。
認知被一次次顛覆,卻仍認為哪里不對。
又一輛車沖來,他是朝岸邊來的。
可他竟直接開向了地底,不及躲閃,當場被鏟到了車頂!
眸中迷茫未散,又見河岸退去,變得遙遠。
身下那未曾瞧見霓虹的公交車猛然下沉,最后瞧一眼天邊殘陽。
天要暗下去了,水也變得青黑。
刺骨寒意蔓延至每一寸,飄搖沉落。
視線模糊,好累……
又睜了眼,這是?
難道方才不過一場夢?可一切都太真實。
起身離開沙發,趴在窗外瞧著夜色深沉。
家人不在,他們都沒回來。
摸出手機撥號,竟是空號?
細瞧,竟撥錯了幾個號碼。
再撥,接通了,這聲音好陌生?
再瞧,竟又錯了!
掛掉,再試……
分明每一次都有認真檢查,可為什么總會錯?
撥著,撥著……手機變成了計算器,屏幕上顯示著四個減號,和醒目的‘錯誤’。
忽然門響了,鑰匙轉動的聲音傳來,回來了一個人。
終于回來了,不安心緒得到慰藉,向她訴說著方才的混亂。
她笑笑,帶來了更大的混亂。
看這里,那里,這一切。
為什么全部與記憶不同?!
才裝修好的屋子,為什么老舊的好似半百已過?
為什么,那向來無法開啟的鐵窗,竟透著颼颼冷風?
為什么,明亮燈光變得昏黃,墻壁好似土坯?
這是……?
她又指向本不存在的房間介紹著,她說用門擋住空蕩,可……
她是……誰?她是誰?!
“被發現了。”
她笑著走近,面龐扭曲起來,化作看不清的黑……
驚恐躲在縫隙,卻再不能退后。
“你為什么發現?”
分不清,但絕不同……
絕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