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張宸就坐在你隔壁小組,你還記得當時拿糖的情形嗎?”余弘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道。
“不就余詩秀抱了紙箱過來,大家自己選嘛,每組都這樣的啊。”王宇笑道,“別多想了,這應該就是個意外。”
余弘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疼。
余秀詩連學徒階都不是,肯定不會迷魂術之類的法術,就連魔法物品都無法激發,怎么才能讓張宸按照她的想法拿到那盒有毒的糖果呢?
余弘郁悶地喝完手里的飲料,往后一個勾手,把空瓶子往垃圾桶里扔去。
“咚咚咚~”
飲料瓶并沒有跟往常一樣,準確地彈到墻上,然后掉到垃圾桶里,因為那里已經堆滿了東西。
堆積成一座小山般的紅色喜糖盒,已經占滿了這個角落里的空間。
余弘有些尷尬地走過去撿起空瓶子,硬塞進了垃圾箱里。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早上靠在垃圾箱旁邊的四個紙箱不見了。
“早上的包裝用的四個紙箱,警察拿走了嗎?”
“我沒見著他們帶走了。這幾個紙箱也沒啥特殊的,還占地方,他們拿走干嘛?”王宇奇怪地問道。
余弘走了兩步,叫醒了最后一桌的何云濤。何云濤中午都吃從家里帶來的盒飯,基本都在教室,如果是中午有人來拿走,他肯定知道。
“何云濤,那四個紙箱是警察拿走了嗎?”
“不是,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阿姨吃午飯的時候來收走了,說還能賣點錢。”何云濤正奮力刷著試卷,頭也不抬地回道。
“不對啊,平時不都是一個大爺來收的嗎?”方一凡敏銳地感到了其中有些不對勁。
“而且,如果是為了賣錢,這里這么多飲料瓶她怎么不拿走?”余弘指了指被喜糖壓住的幾個塑料瓶。
王宇揉了下手,不以為意地道:“很簡單啊,她一口氣拿不完這么多東西啊。”
“何云濤,那阿姨是不是空手進來的?”方一凡從口袋里摸出根口香糖遞給他。
“好像沒有。”
“可能東西放在門外沒拿進來吧。”王宇的杠勁上來了,很快給出了個合理的解釋,“難不成你們懷疑她跟這事有關?這也太扯了。”
余弘眉頭微舒,有些好笑地說道:“要驗證她是不是參與其中,故意收走紙箱也簡單。
我們重點一班在三樓,樓下可是還有四個特長生組成的班級,只要去打聽下這個阿姨有沒有去他們班級收撿過可以賣錢的東西,不就清楚了?
不過,這么光明正大地去搭訕藝術班美女的機會……”
“你且在此不要走動,俺老王去去就來。”
王宇似乎也意識到了這話題正是目前學校里學生最關心的話題,立刻拿起手機,一溜煙往樓下跑去。
方一凡搖了搖頭,一臉無語地看著余弘道:“你又忽悠他做事,就不能自己去一趟嗎?”
余弘從方一凡手里抽出一根口香糖扔進嘴里,雙手枕著脖子,滿臉愜意地道:“這雙贏的事情,能叫忽悠嗎?他收獲了快樂,我節約了體力。”
“看你的樣子,對這案子已經有點眉目了?”方一凡看了眼余弘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已經有了論斷,
“嗯,已經找出了鑰匙,找到對應的門不過就是時間問題了,”余弘往桌上一趴,“我夢里好好想想。”
半個小時后,王宇踩著午休的鈴聲走進了教室,滿面春風。
“被一群女生圍著聊天的感覺怎么樣?”余弘抬起頭,剛好看見了走過來的王宇,調侃道。
“嘿嘿。”王宇笑了一聲,給了余弘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領會。
“正事沒忘了吧?”
“那必須的,如你所說,她們班級并沒有來人收過飲料瓶、紙板之類的東西。可惜,知道這個阿姨是故意收走紙箱的也沒用啊,沒人認識她,除非你拉著何云濤去學校后勤處查人事資料。”
王宇聳了聳肩道。
余弘轉了下筆,淡淡地道:“不用這么麻煩,能特意來幫余詩秀收尾,肯定是跟她特別相熟的人。余詩秀作為一個住校生,能和哪些學校里的工作人員最熟呢?”
“宿管阿姨唄。”方一凡接口道。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點,關鍵在于這個略顯多余的行為證明了余詩秀的破綻就在那幾個紙箱上。
在王宇回來前,他大致已經猜到了結果。剛剛借著休息的時間,余弘從記憶樓閣里翻出自己早上查看紙箱的那段記憶,一遍又一遍地觀看,總算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余弘伸了個懶腰,掃了教室一眼,發現余秀詩的座位沒人坐著。
“余詩秀是不是還在醫院陪著張宸啊?”
“哪有!張宸的父母去了醫院陪護,她哪敢見他父母。躲在寢室吧。”王宇撇了撇嘴,似乎對余詩秀不自信的性格有點看不上眼。
如果她自信的話,怎么會做出如此畫蛇添足的收尾行為呢?余弘心底暗嘆了一句。
余詩秀家里的情況似乎比他家還要差一些。她父母離異,跟著父親過,但父母都不關心她,只是每個月給她生活費。她從初中開始就一直住校,也不擅長于同學之間交流,關系最好的就是同桌和室友。
這樣的女孩,卻有一個比她優秀的多的男友,而且他的身上有著她向往的一切品質——性格開朗、陽光帥氣、交游廣闊,那么她會多么珍愛他呢?當背叛來臨,這濃厚的愛又會化作多深的恨呢?
當然,余弘是搞不明白的,畢竟他還是個連初吻都還在的純情小男生。這次事件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余詩秀是兇手,而且,做了快三年的同班同學,也是有些情誼在的,他決定找余秀詩談談。
翻出通訊錄,余弘撥通了余詩秀的電話。
“喂?”
余詩秀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她一般只會接到非常熟的人的電話。
“喂,我是余弘。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新的線索,有興趣來聽聽嗎?”
“是上午張宸被劉靜儀下毒的事嗎?請一定要告訴我,我現在就來教室。”
余詩秀的聲音聽的出有些許的緊張,她知道自己的破綻已經被處理了,但是她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其他的疏忽之處。
“不急不急,你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知道這事情對你沖擊挺大的。這樣,下午放學后,我們在三樓的自習教室見。”
余弘不給她反對的機會,果斷地掛斷了通話。就留幾個小時的時間讓她疑神疑鬼吧,一個人在冷靜的狀態下可不太容易被攻破心理防線。
余弘扭頭看著一邊偷聽的方一凡,笑道:“小凡,搞個紙箱子和膠帶,我們來做個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