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的幾個月,每一天都顯得是那么地充實。
白天上課,晚上自習,周末周考,一個星期只有半天一夜的空閑時間。但對于有志考法術專業的學生,就是這么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因為他們必須在高考前達到學徒階,才有資格在填專業時選擇法術專業。
余弘的精神力因為云水蘊神術的存在,一直在緩慢增長,不過按照這個速度,至少還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達到入門級法師的下限。
不過這天,余弘突然接到了方和的電話。
“小弘,我這里突然收到條消息,不知道你敢不敢興趣?”方和的聲音還是那么清朗。
“您說。”
“云水市出身的藥劑師黃昀的兒子黃歷行出了意外。因為黃昀的師傅是藥劑師協會里的大佬之一,這次的案件市政府高度重視。我被局里指派為這次帶隊的領導。
黃昀放出話來,不管是玄理會還是公安局還是社會人士,只要你找到了真兇,就可以從他那里獲取五支鍛靈藥劑。有興趣跟方叔叔去一趟嗎?”
自從上次云師紀念館一案后,方和已經認可了余弘在案件偵破方面的能力與天賦,這次一收到消息,方和就想到了余弘。
“您說的是那個只要經受地住痛苦,就能增長一定精神力的鍛靈藥劑嗎?”余弘有些驚訝地問道,“這藥劑市面上不是一直無貨流通的嗎?他一下能拿出來五支?”
“哼,黃昀的師傅就是這種藥劑的發明者,你說他會缺這東西嗎?”方和有些不屑地說道,“而且缺貨的原因還是他們這一伙人聯合制藥公司搞饑餓營銷,哄抬價格。
鍛靈藥劑對于我們這些精神增長近乎停滯的人已經沒什么作用了,而且由于其每次服用后痛苦都會增加的副作用,每個人能使用的劑量都有上限的。這藥劑實際上完全不值十萬華幣一支的價格。”
“我沒問題,方叔叔,就是這高三最后一個學期了,假不太好請……”余弘有點不太好意思,“尤其我第一次考了年級第一,班級里老師死盯著我,生怕我成績又掉了下去,讓隔壁班的王卓占回這位置。”
“我知道了,這事就交給我吧。我明天早上來接你。”方和打了包票,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電話的功夫。
掛掉電話,余弘愣了一下,因為他突然想到要交待的不止是學校那邊。想到即將到來的無盡說教,余弘擦了擦鬢角的虛汗。
“媽,那個,有件事我跟你說下……”
……
第二天一早,方和準時開著自己的車停在了余弘家小區門口。
“那小弘就拜托您了。”
姚瑛對方和還是很相信的,她知道對方在警局工作,是個官,最重要的是他和當年余震的案子毫無牽連,甚至還暗中幫忙調看過當年的案卷。
“阿姨,放心吧,我們走了。”
不出意外的,方一凡這小子也在車里,探出頭來笑嘻嘻地跟姚瑛說道。
“我就知道這種事情肯定少不了你。”余弘笑著拍著方一凡的肩膀,“說吧,又跟方叔叔許下什么承諾了?”
“嘿嘿,這學期第一次月考考進前120名。”方一凡看了眼前方駕駛座上安心開車的方和,放低了聲音,“我都學徒階了,有了額外加分,這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情嘛?方和啊~還是太年輕了。”
安心開著車的方和突然右手往后一伸,準確地給了方一凡一腦崩兒,然后放回了方向盤。整個動作兔起鶻落,行云流水,除了方一凡嘶嘶的吸氣聲,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余弘幸災樂禍地看了眼方一凡,忍住了笑。
“路程有點遠,我先給你們說說這次案件的情況吧。”方和清了清嗓子,開始介紹案情。
“案發地點位于云水市區東邊的一個酒吧,醉夜酒吧。這家酒吧在普通群眾里沒有什么名氣,主打的是法師群體,非準法師不得入內。
當然,這條規矩其實就是用來推廣,打名氣用的。真要這么做了,就沒幾個顧客了,云水市的準法師沒那么多也沒那么閑。據我手下的人之前的調查,這家酒吧允許學徒階進入,也允許準法師帶普通人進入。
再說案發時間,尸體被發現的時間是昨天早上6點,是環衛工人在酒吧后門的垃圾箱里進行垃圾處理時發現的。經法醫鑒定,死亡時間是昨天凌晨2點到3點左右。
死者身上無任何致命傷害,只有些許外傷;死者身上發現大量指紋,經提取分辨后至少有三人在死前與死者接觸過;死者的隨身物品中稍微有價值的東西都拿走了,包括手機;死者嘴邊有嘔吐物殘留,還在化驗;死因不明,現尸體已送至玄理會處由死靈系法師檢查。”
“等下,會不會是攝入毒品過量死亡?”方一凡突然問了一句。
方和淡淡地說道:“常見的毒品成分一個都沒有檢測出來。”
“不是吧,我看的刑偵劇里都是這么演的。”方一凡懊惱地說道,“那酒精中毒?”
余弘從后視鏡里看見方和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
“最后再說說這個黃歷行,典型的藥二代。靠著資源堆積,達到了準法師階,可是天賦和意志力都不夠,遲遲無法法師入門。在外面讀完三流大學后,被黃昀安排回來管理本市的業務。
年輕、多金,手里還掌握著一些稀缺藥劑的渠道,這讓他在本市很吃得開,很多法師階的人都得高看他一眼。這人為人處世都還過得去,進取不足,守成有余,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色,據說隔三差五身邊就換個伴。
醉夜酒吧就是他獵艷的地點之一,也是我們此行的第一站。”
從余弘家到醉夜酒吧其實并不遠,按照簡單的除法,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但是一旦考慮上早高峰這個變量……兩個小時后,方和在醉夜酒吧的后門小巷處停下了車。
巷口的隔離線還拉著。
雖然是昨天發生的事了,但是還是有一些群眾圍著看熱鬧。
“方局!”
看守現場的兩名警員向方和敬了個禮,放三人進了小巷。
巷子里有幾個帶著工作人員卡片的人,帶著手套和鞋套,在觀察著什么。
“他們就是聽到風聲趕來的私家偵探,價值五十萬的藥劑誰都眼紅。這個黃昀!擺明了就是不相信我們公安,要不是市里的領導想要跟他和他的師傅搞好關系,在市里建藥廠,能讓他搞這種幺蛾子?”
方和憤憤地說道,作為警局的高層領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羞辱。
余弘沒有說話,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案子,他內心甚至有點贊同黃昀的行為。
雖然國家成立了一個玄理會專門管理法術界,但是卻沒有專門設立一個管理法術界人士犯罪的部門,出現案子都是由公安局管理,玄理會協助。
但兩邊都缺少專業的人員,公安部門缺少精通法術的人員,玄理會缺少精通刑偵技能的人員,兩者雖然協作,但總會出現疏漏。久而久之,社會上對于涉及到法術界人士的案件時,都對國家機關有一些不信任。
私家偵探這個職業也因此而興起,擺脫了以前類似狗仔的名聲,重新回到了公眾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