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源見月離變化,知道肯定有事瞞著他。
他是擔心龍武的,但是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走,帶我去看看那小子。”
只見月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田叔叔,你一定要救救我爸,我求求你了。”
田青源見這突然一跪,心中篤定,這其中肯定有事。
“那你說,到底怎么回事。”
月離擦著眼淚,聲情并茂的說著。
“你答應我,等會過去的時候,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一定告訴你事情真相。”
這畢竟是龍武的女兒,說的畢竟是龍武的事情,田青源哪里能不幫。只要不太出格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好,走吧。”
此時偏房已經(jīng)準備好了酒菜,泥鰍正一個人站在房門口,朝著正堂方向一個勁的眺望。要不是這家人客氣,估計早發(fā)作了。
“哈哈,少俠莫急,堂主馬上就到。”
這農(nóng)夫見泥鰍臉色變幻,趕緊打著圓場。可心里也焦急得很,這堂主怎么這么半天還沒過來。
農(nóng)夫本打算再說點什么,突然見正堂方向有兩人走來,正是堂主和月離。
“哈哈,堂主來了。”
農(nóng)夫懸著的心終于有了著落。
只見二人徑直向偏房走來。
突然,田青源眼神一亮,像是魔怔了般,定定的站在院子里。
“怎么是他?”
田青源此刻的心情并不輕松,因為這眼前之人可并非等閑之輩。
“田叔叔”
月離早就猜到了田青源應該有這反應。小聲的提醒到。
田青源聽得月離呼喊,回過了神,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復雜,他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著,有疑惑,有不安,還有一些莫名的后怕。
月離盯著田青源的眼睛,再沒有了言語,但那神情之中分明在說,千萬不要漏出馬腳。
田青源哪里能不明白月離的心思,只是他腦子很亂,想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走吧。”
索性,田青源定了定神,喚著月離過去了。
月離緊緊地跟在田青源身后,臉上寫滿了焦慮和緊張。畢竟只有十幾歲,裝出來的鎮(zhèn)定始終不是那個味。
“小離。”
泥鰍見二人走來,快速的迎了上去,去了這么半天,他都快擔心死了。
“小離,他們沒怎么你吧!”
泥鰍急切的說道。
“沒有......”
月離此刻心情也是十分忐忑的,她怕田青源漏了馬腳,也怕自己出了岔子。
可這掩飾得實在是淺,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
泥鰍發(fā)現(xiàn)這氛圍始終有點不對,他隱隱感覺到月離緊張的情緒。
“小離,怎么了,他們問你什么了?”
“沒,沒什么,就是問問八荒門的事情。”
“哦?他們......”
泥鰍現(xiàn)在唯一能猜到的情況就是,這伙人也是沖著八荒陣而來,而且應該對月離做了什么,導致她現(xiàn)在這般緊張。
殺氣,一股淡淡的殺氣從泥鰍身體里散發(fā)出來。殺人可怕,可一旦殺過人,便不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時還很興奮。
但此刻泥鰍的殺氣并不是興奮,他要月離絕對安全,一切對月離有害的人,必須鏟除。
月離也感受出了這股殺氣,不由渾身一震。她知道泥鰍為何這般,趕緊阻止到。
“不要,他是我爸的朋友,不會害我們的。”
情急之中,月離竟脫口而出了這般重要的信息。弄得田青源都愣了下神。
“哈哈,少俠莫要驚慌,我們不會害你的。”
田青源不愧是老江湖,神情言語,掩飾得妥妥當當?shù)摹?p> “嗯,是的,他們不會害我們的。”
月離又趕緊的補充了一句。
泥鰍盯著月離,那楚楚動人的眼神中寫滿了肯定。也就只好作罷。
“哈哈,誤會誤會,既然是故交之后,那還站在外面干什么,進來坐下慢慢聊啊。”
這農(nóng)夫甚是會抓時機,本來場內(nèi)氣氛十分緊張,剛剛有點回旋,馬上跑到場中打起了圓場。
“對對對,進屋聊,進屋聊。”
田青源能坐上堂主之位,可不是全靠混的,這一手不動如山也是玩得爐火純青。
剛才明明滿腦子疑惑,此刻竟像換了個人似的,完全看不出破綻。
月離見田青源換了臉色,也暗自寬心了一些。
“走吧,肚子都餓了。”說著,拉起泥鰍的手便走了進去。
泥鰍任由其拉著,也不反抗。只是滿腦子的疑惑應該找誰來解答。
這一桌菜倒是非常豐盛,還真有幾分盛情款待的意思。這也難怪,誰也不愿故意給自己找些麻煩。
這巴山堂本就是秘密暗哨,旨在收集外界情報,和監(jiān)守七殺樓最后一道哨口。他們是斷然不可能放過每一位從山里出來的人的。
但是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們也不敢妄動。畢竟這江湖之大,能人輩出,指不定哪天碰到了高手,是會有滅頂之災的。
所以他們行事作為一向是非常謹慎的。
席間,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江湖聊到朝政,從功法聊到陣法。可就端端不聊七殺樓,和泥鰍那驚世駭俗的暗器手法。
田青源也算是給了泥鰍一套完美的解釋。
‘原本他和龍武便是老友,只是多年未見,剛聽家丁說鎮(zhèn)上來了個陣法高手,便想到了龍武,所以請過來求證一下,結(jié)果還真是龍武之后。’
天下這般大,竟然能在這里碰到故友之后,也是十分欣喜,只是他們各自心中有事,也沒能聊上太久,便草草收了場。
夜很靜,按理說這類小鎮(zhèn)的夜不該這么靜,可這才剛?cè)胍共痪茫沆o得出奇,可能是因為鎮(zhèn)上出了命案,而且還是臭名昭著的張三。
夜雖靜,但鎮(zhèn)上的人們心里可都不平靜,驕橫跋扈了這么久的張三,和一幫狐假虎威的刀客,尤其是還有幾分神通的教頭都被人殺了,怎能叫人平靜。
此時不能平靜的除了鎮(zhèn)上的百姓,還有巴山堂正堂內(nèi)的兩人。
那不是別人,正是田青源和月離。
“你可知道這小子是誰?”
田青源一臉嚴肅的問著月離。
“我知道。”
月離一直低著頭,不敢看田青源的虎眼。她是真不敢,哪怕一眼就能叫她坐立不安。
“哦?那你說說。”
“他應該是聽雨樓的弟子。”
“還有呢?”
“沒了。”
“沒了?”
田青源不敢相信的盯著月離。
“嗯,不過肯定是聽雨樓的正傳弟子。”
月離老老實實的交代著。
“你們倒是不傻,這可是元化雨最疼愛的三弟子,我見了都得喊一聲師兄。”
“什么?”
月離此刻也是非常驚訝,就像是撿了個寶貝般。
“別高興得太早,你們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他叫莫問雨,從小便跟在元化雨身邊,是萬古難求的練武奇才,你們別看他才這般年齡,一手暗器用得可是出神入化。”
“說說,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月離此刻的心情很復雜,是興奮,一種能夠重生的興奮。若是那莫問雨真的如田青源說的那般厲害,那他父親便有救了。
一想到龍武有活路了,月離竟半天沒有理會田青源。
田青源見月離不作聲,便換了個問法。
“你們是不是想利用這小子去對付那人?”
“嗯。”
“所以你爸收他為徒,想讓掌門解了封陣?”
“嗯。”
“哎!”
田青源問得這里,算是理清了頭緒,可突然一想,好像哪里有些不對。
“你們是在聞風樓后山撿到他的?”
“是的。”
“撿到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失憶了?”
“是的。”
“這就奇怪了,那人難道不是為了你爸進山的?”
“不知道。”
月離老老實實的交代著,同時也在努力配合回憶些東西。
“哦,對了,七殺大陣被人動過手腳。估計是那人干的。”月離說道。
“什么?說來聽聽。”
“以前我們出山用的陣法不奏效了,這次我用了好半天才找到了陣眼,為了重新布陣,用了紅血之盟。”
“哦?紅血才能出陣?看來大陣被人加固了。”
“哦,對了,你到紅血了?”
“嗯,不過那時候還是初窺紅血,本來就艱難維持,結(jié)果那小子中途生變,我又用了一次,差點被陣法反噬了。”
田青源這可是一心想著那人的情況,卻全然沒管月離被陣法反噬是怎么弄好的,不過,即使問,估計月離也不會告訴他丹藥的事。
“那肯定是那人加固了大陣,看樣子他是沖著七殺樓而去的,你爸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月離聽到田青源這般分析,心頭算是稍微安慰了一些。
“這樣,我給你們準備兩匹寶馬,明日天亮你們便啟程前往巨鹿,要盡快找到你們掌門,此事不能耽誤。”
田青源心里其實并不舒服,畢竟是受的聽雨樓栽培,結(jié)果卻要和著龍武去欺瞞聽雨樓,心里始終是過意不去。不過他權(quán)衡了一下。
小雨中了封神陣,也只有八荒掌門能解,解了封陣事情自然就明了了,到時候就靠他自己拿主意了。
若是要怪罪,他也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