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你的什么人 (十)
耿楨說出的話讓方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無法置信的抬起頭,目光直愣愣的看向耿楨,耿楨迎上方蕙的目光說:“五年前,就在你的父母去世的當晚,我和我的母親也出了車禍。
我的母親因為那場車禍去世了,而我也在車禍中受了重傷,被送回德國治療。
傷愈后我回到國內,幾番查證終于查出當晚是有人故意駕車越過中線強行逆行,我和我母親乘坐的車輛在躲避的過程中與另一輛對向行駛的車輛相撞,而當時那輛車里的乘客就是你的父母。”
聽到這里方蕙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她雙手盡力扶住椅子的把手,努力保持著清醒,想要聽清耿楨說出的每一個字:“導致那場車禍的真正肇事者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指證,
但你的父母因我和我母親乘坐的車輛死亡卻是事實,雖然我也是這企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耿楨停頓了片刻接著說:“你可以把我支付給你妹妹和她孩子的醫療費用想成是還你父母的債。
但你心里也一定清楚,這筆錢并不是個小數目,對于你來說這筆錢就是個天文數字,也許窮盡你一生你也可能還不清,但沒有這筆錢,你妹妹和她的孩子也許活不過明天去。
如果你心存芥蒂,我倒有個建議,就看你是否接受了。”
方蕙心知耿楨說的很現實,這也是她即將面對的境況,她看著耿楨,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耿楨說:“第一,你父母的房子要轉戶到我的名下,作為擔保物。第二,你以后要生活在我給你準備的公寓里,你把它想成我怕你跑了也未嘗不可。”
方蕙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她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你這樣做的確也無可厚非。但我也有一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那么我一分錢也不會拿你的。”
“你說。”
“我除了住在那里外,我不希望任何人知曉我與你之間的關系。”
耿楨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的神情,但他沒有片刻地猶豫,向方蕙伸出左手去說:“成交。”
方蕙遲疑了一會兒,也緩緩伸出手去,與他的手交握在一起,和他第一次握手的情景浮現在她的眼前,只是今晚的境況與那時竟如前塵往事般讓她不愿追憶。
方蕙站在十六棟的樓下,從這里進入門廳本來是需要通過指紋驗證的。
可現在是初冬時節,每到這個季節,方蕙的手就會不明緣由的流很多汗,汗液會造成手指指紋模糊不清,無法保證每次都能通過指紋認證識別,有時要試上好多次才能進入門廳。
方蕙雖然不勝其煩,但整個小區的安保系統都是如此設置,沒有理由為了她一個人而改變。
但就在上兩周末,方蕙回到小區發現進入門廳的身份識別裝置換成了眼部虹膜掃描,樓棟管家請她錄入了信息備案后,告知她以后就可以憑此進出樓棟了。
方蕙有些奇怪,詢問樓棟管家這個裝置是只有這一棟樓重新安裝了,還是整個小區都重新安裝了新的設備。
樓棟管家回答說:“整個小區都重新安裝了呢,據說是原小區開發商出的資,我們也覺得有些奇怪,原來的指紋驗證設備安裝了也才不到兩年,也并沒有多少小區業主反應有什么不便之處,
突然間接到通知后在一周內就全部替換了新的識別系統,接到通知的時候我們也覺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新的識別裝置安全系數更高,業主們使用起來也更方便,最重要的是也不用我們物業管理公司出資,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方蕙聽后雖然不免也感覺有些奇怪,但對于她來說真是解決了她的一個大難題,心中也不禁為不用再為進門難而發愁舒了一口氣。
這棟樓每一個單元都是一梯一戶的設計,方蕙進入電梯,按亮了二十六樓的樓層按鈕,電梯門關閉了,電梯勻速上升,聽到“叮”的一聲響后,電梯停在了二十六層。
電梯門向兩邊打開,方蕙走出了電梯間,她從背包里拿出門卡刷了一下大門把手上方的感應區域,門鎖噠的一聲縮進,她推開大門,進入了室內。
方蕙第一次來這里并不是耿楨帶她來的,而是那個叫瞳的男子,和瞳熟悉起來后,得知他雖然和耿楨是同年同月份,但比耿楨大了天數,于是便自作主張的叫他瞳哥。
瞳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他,表情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么,應該算是一種默許吧,方蕙想。
于是以后每次見面方蕙都這樣稱呼瞳,瞳雖然從不應答,但在他心里也已經認證了這個稱呼。
這是一套兩百平米左右的套房,進門一條筆直的走道的左手邊是客廳,客廳向外延展著一個大露臺,站在露臺向窗外看,可以看到展現在眼前的一大片開闊的湖景。
這里是方蕙在整套房子里最喜歡的地方,天氣回暖的時候,湖面上會棲息著眾多的野鴨和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水鳥,方蕙閑暇時經常會在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客廳的對向是飯廳,飯廳的隔壁是廚房,順著走道向里走,左右各分布著兩個房間,分別是兩間臥室和一間書房、一個衣帽間,兩間臥室的隔壁各自帶有獨立的盥洗室。
第一次進入到這套房子里,方蕙就明顯的查覺到這套房子一直是有人居住的。
整套房子的裝修風格很男性化,家具用品以及裝飾擺設幾乎都是以黑、白、灰這三種顏色為基調。
只有最靠里間的那間臥室顯然是近期為了她的到來而重新布置的,但除了窗簾是暗粉鑲金的百花紋飾,以及臥床上鋪就的床單和被褥是帶有明顯女性色彩的淡粉色外,房間內家具和擺設的色調大體上也是灰、白相間的。
方蕙想既然已經決定要與過去的生活告別,那么她像是給自己舉行了一個儀式似的,第一次來的時候只帶了換洗的衣服和隨身必需的物品,再加上自己的書包,除卻這些她把與自己以往生活有關的一切都留在了父母的家。
耿楨雖然把房產的房產權過戶到了自己的名下,但他也明確告知過方蕙,他不會隨意處置她父母的那套房子以及那套房子里現有的任何物品,方蕙想他也確實沒有必要去做什么處理,他要的不過是一個保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