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從相遇到相識再到今天的這番景象,算下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她與他的相遇,說來巧合亦不巧合。如若是沒有蔣吾舟強行將她邀請回國,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這份緣便也無從談及。
她可能永遠都會把那份很早就已經萌發的歡喜藏匿,因為她和蔣吾舟之間除了一次若有若無的見面,在無其他。
喜歡上一個人往往只需要一個瞬間,就在你自己都毫無察覺的時候就悄然而至,或許她要更早,早到無意間的一次擦肩而過或者深謀久遠的一個對視。
他帶著姜柟去吃她最愛吃的料理,看著她滿心歡喜的模樣他也開心。
他替她拭去嘴角的油漬,原來這小姑娘長的瘦小到是挺能吃。
“吃慢點,又沒有人跟你搶。”他抿唇笑著,撐頭看著姜柟。
“你怎么不吃?”她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嘴巴里還嚼著東西,圓鼓鼓的兩個腮幫,可愛極了。
他突然有種養著女兒的錯覺。
“看著你吃我就飽腹了。”他柔聲道,支起來的筷子也送進了她的盤中。
只要姜柟開心,他就心滿意足。
人生漫漫,會遇見許多人。途中過往,再無瓜葛的,數不勝數。
還好,他們遇見了彼此。
“你呀,總是這樣想著法兒的逗我開心。蔣老板,我希望我們兩個人的付出是對等的。”
“你對我太好了,我無福消受,我也希望我自己可以像你對我一樣的去對你,可是你從未給我機會,因為你把所有的喜歡都攬到你一個人的身上,而我就沒有機會了。”姜柟癟嘴,裝作可憐的樣子,惹蔣吾舟示弱。
蔣吾舟對她真的太好了,順著她的心意,想著法兒的逗她開心,更是徹底的好像要把整個世界都給她一樣。
可是這樣雖好,可不是姜柟想要的。姜柟不希望兩個人的事情只有一個人在付出。她也喜歡蔣吾舟,她也可以對蔣吾舟好,也可以無條件的喜歡他的所有,愛他的所有。
所以她告訴他。
她伸手去握住蔣吾舟,當眼神觸及到他的眉眼時,她好像比最開始更喜歡他了一點。
這樣的一個男人,帶著光環。他的溫柔,從來都只有她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還好,這樣優秀的男人,在她身邊。
她有點小小的驕傲。
“你值得。”蔣吾舟垂眸之際覆上一層溫柔,因為她是姜柟,她值得。
她翹翹小唇,微微昂頭,滿臉的春風得意。
也許再給她多少次選擇的機會,她都會義無反顧的來到他的身邊,無論他是否婚否,婚姻又是否有效,哪怕只是躲在身后默默的陪伴,她也會如此。
這是姜柟兩年前就認定的事情。因為這世間再也找不到像蔣吾舟這樣的好的男子。
好在,他與她,心意相通。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她只需相信他便好。
蔣吾舟忍俊不禁,低頭之余也不往維護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呀,真是拿姜柟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寵溺地起身去刮她的鼻梁,再不刮刮那鼻子可是要翹到天上去了。
吃過晚飯,他就牽她的手送姜柟回家。餐廳的位置是蔣吾舟就姜柟的公寓就近選的,本是打算開車送她一程路,可姜柟死活不肯上車。
她說他想要散步,不想總是在車里同他告別。他總是那樣送她回家,她覺得一點都不新奇,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那樣送過其他女孩子回家。
像蔣吾舟這樣盡職盡責的老板,心疼自己的小秘書送她們回個家什么的也不算什么,既能俘獲芳心還能拿個好名聲呢。
蔣吾舟也被姜柟的一口饒舌敗下陣來,在商場上他可以叱咤風云,在公司里他可以萬人之上,可唯獨在姜柟面前,他甘拜下風。
月色清冷,偶爾的一陣涼風拂過耳畔嗡嗡作響。蔣吾舟牽著姜柟,緩步走著。
他是心疼姜柟的腳腕,可好在她今天沒有穿高跟鞋。
她本就很高挑,就算沒有高跟鞋,也能很好的襯出她原有的氣質。
“蔣吾舟,吾舟,吾舟,我的小舟。”姜柟念著他的名字,微微頓步,停了下來。
“我的小舟,你是我的小舟嗎?”她笑了,真是個極好的名字。
“我就是你的小舟。”我就是你的小舟,替你遮風擋雨,帶你浪跡天涯,是你最溫柔的避風港灣。
“吾舟,吾舟,吾舟呀。”她跳著向前跑去,定睛回眸一笑。暖光的燈光打在溫柔的臉龐上,驚了蔣吾舟的心。
媽媽,你看到了嗎?我的小舟,最溫暖的港灣。
“你慢點,真像個孩子。”他雖語氣帶著責備,可也滿是柔意。
“我不是嗎?”她等他走來,彎身反問他。
“是是是,你永遠都是。”他快步過去,摟她入懷。夜深人靜,行人甚少,也不必多羞。
姜柟也很安分,不再動彈,安安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口,聽著心臟的跳動聲。
原來,有一個維護著自己,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自母親去世,漂泊無定的日子席卷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母親給過的安全感,從她去世后便隨之帶走。后來,她學會了獨立,學會了堅強,亦學會了偽裝。
蔣吾舟給她的,足夠令她安心。
“謝謝你,蔣吾舟。”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你怎么總是說著謝謝。你我之間無需這樣。”他揉揉她茸茸的腦袋,她的長發總是帶著好聞的花香。
“因為你對我太好了,我除了一顆真心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再拿出來了的了。”她的聲音軟糯軟糯的,卻也說的理直氣壯。
他送她到公寓樓下,揮手站在路邊見她踏進電梯。
只有如此,他方才安心。
“今日過的如何啊,姜大小姐?”姜柟回到家中,葉言諾正姿勢難看地歪在沙發的一端,不知道找著哪個頻道。
她等的就是姜柟回來。
“你還沒睡呀?”姜柟換下鞋,踱步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看來,今晚沒有問出個所以然,葉言諾是不會放過她的。
“進展神速啊?上次我也就隨口一說,就成了?”葉言諾一臉八卦地拉姜柟坐下。
沒想到啊沒想到。
“你不在意人家已經訂婚了?你不怕人家原配哪天找到你家里來?”她打著趣兒,想到從小就中規中矩的姜柟也有叛逆的一天。
“我相信他。”姜柟一時語塞,轉而才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看那蔣老板也實在不錯,人帥還多金。”葉言諾不顧自己的蠻力,上去就是一掌,拍在姜柟身后。
差點沒讓瘦弱的姜柟前傾入地。她閉了閉眼,有一瞬間的絕望。
她呀,真的太了解葉言諾的性子。
“不過,你就這么相信他?”葉言諾喝了一口冰鎮的可樂,又是隨口一說。
“若是他真的奈何不過他家里人,女方追究起來,你這名聲可不保。”葉言諾說話向來直來直去,到也是說的真話。
訂過婚雖然不同法律上的結婚,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若到時候事情并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姜柟背上的罵名可就不小了。
雖然姜柟追求愛情并沒有什么大錯,但她不能不顧及到這一點,她也不能任由她不顧及到這一點。
她可以鼓勵姜柟去追尋屬于自己的愛情,但是該有的底線還是得有,雖然她看蔣吾舟也不想是會玩弄女人心思的男人,他對姜柟是真的會溫柔到骨子里。
可是這樣一個男人,他可能也會對誰都保持這樣一種禮貌的態度,如果未婚妻稍微鬧一鬧,說不定真的會妥協下來。
突如其來的沉默,將姜柟重新拉回現實。葉言諾的話不無道理,可人一旦陷入愛情,做什么事都是茫然的。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在這場愛情里,他給了蔣吾舟無限的信任,但她卻不能保證蔣吾舟能不能拿穩她的這份信任。
她靠在門后,手指繞著發梢。發燙的手機握在手心,似乎感受到的是對方的熱度。
他用好聽的嗓音給她道著晚安,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太真實。
她突然在這場愛情找不到一個準確的方向,她開始迷茫,開始偏離了它應有的軌道。
或許中途退出,或許一條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