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解釋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刺激著耳膜,姜柟蹙緊眉頭,抓著葉言諾的衣角跟了上去。
“言諾姐,這里?!币粋€打扮十分朋克的小姑娘向著她們的方向熱情的招手。
葉言諾一把抓過姜柟,就對著舞池里跳舞的年輕男女沖了過去。
“言諾,你可是好久不來了。”炫目的燈光晃來晃去,擾著姜柟的眼睛。其中一個男人翹起雙腿坐在沙發的中央磕著瓜子,喝著最烈的酒。
“前段時間出差,忙。”葉言諾干了一杯酒,笑道。
“我好朋友,姜柟。”她為在座的人介紹。還沒待其他人反應,剛剛招手的那位朋克小姑娘聽見后率先跳出來自爆了姓名。
“古槿,十口古,木槿的槿。”她的性格真是比葉言諾還要跳脫,姜柟禮貌性地握上手。
“既然是言諾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放開了玩,今晚可都算我的。”那個男人突然開了口,引了在座其他的人一陣喧嘩。
姜柟之前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她喜靜,自然是不沾這些嘈雜的地方。她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由著葉言諾拉著朋友們去舞池中歡樂。
“喝一杯?”剛剛的男人開了口,遞過一杯酒,熾熱的眸子盯的她十分不自在。
“抱歉,我不沾酒。”她了當的拒絕。
“第一次來?”男人不在意地擺擺手,一飲而盡。
她不語,只盯著舞池里的葉言諾。
這樣的地方,她真的不想再來第二次。
“你這樣的女人我見的多了,自認為高潔不染,可內心卻是叛逆的很。”男人啟口,輕笑一聲,向后慵懶地仰去。
“別把自己想的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你想做一支白蓮,可現實往往不會允。”他闔上雙眸,似乎能洞穿一切。
這點令姜柟反感,她起身告別,“麻煩跟言諾說一聲我就先走了?!?p> “慢走不送。”姜柟混進混亂的人群,消失在男人的視線里,男人開唇跟著音響唱起了那首歡騰的歌。
“抱歉,溫總。詳細的細節就由昊霖來跟您詳談,我臨時有事,先走一步?!笔Y吾舟抱歉地自罰一杯酒,低聲對身旁的zero說了什么,就匆匆穿起外套離開。
他從姜柟進來就一眼鎖定,自上午不歡而散之后,他們還未曾聯系過對方。
當然,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換作誰,也會生氣。
只怪他大意,處理的不夠妥當。
姜柟終于出來,沒有了那些躁人的音樂干擾心情也就舒暢了很多。
剛才的那人真是無禮又無聊。她還從未見過這般俗套之人。
商場的前邊就是遙望無際的江,只要循著江邊的那條小道走,就可以回到公寓。
蔣吾舟跟在姜柟的身后,就這樣順著她走過的路線跟著她。
他拿出手機,摁下撥號鍵。
鈴響,對方匆匆忙忙從包里去翻找手機,靠近耳邊。
“你往后看。”他壓低了音量,眼里滿是柔情。
姜柟微微皺眉,還是順了他的意思,向后看去,才恍然明白。
佛說:“萬法皆生,皆系緣分,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為眼光的剎那。”
姜柟從不信佛,可卻信世間所擁有的緣分。她認為萬事萬物,能相遇皆是上天賜予你的緣,就如她能有幸成為媽媽的女兒,就如她與葉家皆是上天安排。
他不知蔣吾舟的出現是不是上天賜予她的一種緣。可茫茫人海里,過往的緣有聚便也有散。也許她與他,從初次相遇,便注定成就了這份必然的緣分。
他沖她笑著,慢慢的走近她,靠近她。
“姜柟?!彼p輕的喚她名字,溫柔似水。
“你信緣分嗎?”他問她,對上她那雙清澈的雙眸。
姜柟因為蔣吾舟的突然降臨早已亂了方寸。此時的她,一片空白。她總是這樣,在面對他時,慌亂,又不知所措。
她點點頭又搖頭。捏緊了裙角,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目光。
都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睛里會帶著星光。
而她從蔣吾舟的眼睛里看到了閃著耀眼光芒的星星。
她那樣想著。蔣吾舟卻看在眼里,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又問了一遍,“你信嗎?”
姜柟沒有回應,只是低著頭。她不知如何回應他的追問。
現在處于一種什么樣的情況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是巧合嗎?是錯覺嗎?
可是他都要結婚了。
“我送你回去?!笔Y吾舟妥協了,他揉了揉了眉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還是太沖動。
他同她并肩走著,兩人卻找不到絲毫話題去緩解這場尷尬。
蔣吾舟瞥開眼去看恍恍而過的車流。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眉頭緊鎖。
他說,“姜柟,我不信佛,卻認為這世間的緣分難能可貴,世界上兩個人相遇的概率微乎其微,可我卻在茫茫人海里遇見了你,你說是緣分嗎?”
他太想告訴她,他的心意。
“我知道我這樣說會唐突了一點,但是,姜柟,我想告訴你這些?!彼ソ忉?。
姜柟緊握手機的手松弛下來,她嘗試冷靜。
昨晚的那個夢依舊如此的清晰。值得托付終生的那個人,也許冥冥之中就已經馬不停蹄地向她奔來。
蔣吾舟的出現就像是一種必然,姜柟不可否認。她的每一次心動,每一次緊張,都在暴露著她的小心思。
有句話說:“人一生會遇到約2920萬人,兩個人相愛的概率是0.000049。”
也許她與蔣吾舟已是萬幸中的萬幸。
在那微乎其微的概率里,相遇相識相知,何其幸運。
可命運往往是現實的,他們之間跨不過去。
“蔣吾舟,橫亙在我們面前的你再清楚不過?!?p> “你已經訂婚了,你快要結婚了?!彼M量的去保持冷靜,不要讓自己看上去那么的卑微和小心。
蔣吾舟,這三個字,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她的世界里。
他們的遇見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你指這個?”蔣吾舟攤開他的左手,指著那枚鉑金鉆戒。
他將其取下,放進手心。
“我和她都無此意,只是雙方父母的決定而已。”他向她解釋。
他一向是個情感分明的人,從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就連當初那場可有可無的訂婚,他都不會故意去隱瞞他的不情愿。
他與方一禾明面上的訂婚,只不過是為了父母的意愿。
他與她都無此意。當初的方一禾也已心有所屬,只是奈何不了父母的反對,只好出此下策。
她答應蔣吾舟只需給她兩年時間,待她完成學業,就解除婚約。
所以才有了這場訂婚,甚至從未對外宣揚過。
“如果這是你的顧慮,我定會給你個交代。”他說。
他本從不在意這些可有可無的名分和清白,可這些如果姜柟想要,他都可以給她。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所謂的一見鐘情都只不過是見色起意,太過膚淺和蒼白。
可是他遇見姜柟以后,他便明白了,所謂的見色起意也只是因為對方是那個他喜愛的她,換作別人也不可以。
“姜柟,只要你也喜歡我,我什么都可以給你?!彼蚯耙徊?,渴望回應。
“抱歉。”她后退一步,保持著最恰當的距離,然后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