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葉氣得直跺腳,“可惡!這家伙賊得很。既然此次讓他逃脫了,估計下一次等他凱旋,便就不是現在這一番情景了。”
冷爾搖搖頭,“現下厄拉爾已經不是重點了。”他指著那黯淡無光的神鑰,“現下最重要的,是把封印解除。”
冷爾剛說完,忽見一個小山精跑了過來,揪了揪他的衣擺,“酋長,酋長他……”
眾人這才想起來負傷的屠門典,一并望了過去。
據小山精所述,屠門典已是被眾山精抬到大殿,冷爾立刻跟著那山精前往,其余人先回到木屋休養。
二人快步向大殿走去,只見屠門典躺在床上,面無血色,見冷爾來了,便緩緩起身,靠在床沿上。
一旁的家仆道:“酋長,盡量少活動。您耳上的是新傷,小心迸裂。”
屠門典搖搖頭,“不必了。我一個將死之人,不必在乎那么多。”
家仆聞言,急道:“此話怎講?”
屠門典正好喊冷爾過來,“我沒有如約戰勝厄拉爾,反倒先敗下陣來,是我的責任。現在你們趕來,厄拉爾怎么樣了?”
冷爾低下頭去,輕嘆一聲,“他雖身受重傷,但還是作法逃脫。”
屠門典大驚失色,取出寶劍便要自刎,忙被家仆和冷爾勸住。
“酋長您這是要做什么?”家仆急忙問道,“您所受的不過是些皮肉之傷,要不了多些時日便可回愈,您……”
“我已在祖宗面前發誓,不取厄拉爾首級,我立時自刎。”屠門典說得理直氣壯。
“請三思。”冷爾道,“你作為這里的酋長,還沒有接替人。如果就此自刎,那何人繼承該位置?你忍心看著山精們為了爭搶這一個王位而自相殘殺嗎?”
“是啊,酋長請三思。”家仆勸道。
屠門典搖搖頭,“我已發過毒誓,如就此反悔,恐怕面子上說不過去。”說著舉劍又要自刎。
冷爾急道:“你所說的,不過是取其首級,卻沒有說明時限。既然此次未取,那便下次。”
屠門典拗不過冷爾,終是被他說服,只好罷手。
“敵人已被擊退,不過還是要時刻小心。”冷爾叮囑,“我們此行來只是為御敵,并不打算就留,估計再過一日便離去。”
屠門典長嘆一聲,“下次相見,就不知是什么時候了。”
冷爾點頭,接著說:“所以切記加強衛兵的操練,時刻未雨綢繆,以備不急之需。”
“我清楚。”屠門典點頭,“誓約既在此,我怎敢輕易懈怠。”輕咳幾聲接著說,“我時刻恭候他厄拉爾再次前來,那時我定親手取他首級。”
“誓約雖在,但現下還是以靜養身子為主,切勿大動火氣。”
“你放心,我定照顧好酋長。”家仆在一旁連連點頭保證。
冷爾和屠門典握了握手,“時間緊迫。我們隨時都可能動身,你身體現在還沒有好,就不必麻煩你相送了。”
屠門典本想拒絕,但想到冷爾所說的,只好答應。
“保重。我去了。”冷爾說完便轉身離開,默默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家仆奉屠門典之命,一直把冷爾送到大路上才離開。
冷爾快步走向屋子那里,見眾人正在商議如何解除這封印。見冷爾來了,便招呼他一同來討論。
想了幾個方案,都有些不太實際。龍井想了想,問朱麗葉,“櫻子不是先前和伍斯一同去圖書館盜來了古史嗎?打開古史一看究竟不就好了。”
朱麗葉點頭,“的確有此事,也的確是我所安排的。不過這古史……可不在我身上。”頓了頓,“哎,櫻子呢?”
琉璃想起來,“她不是一個人走了嗎?現在應該也回來了吧。”
可等了許久卻不見櫻子回來。朱麗葉道:“奇了,櫻子真是,一點感情受挫就氣成這樣,唉。”
“分頭去找吧。”琉璃建議,“這樣下去天很快就黑了,夜晚的雪原本就危險,更何況就她一人在外獨自游蕩。”
“不必了。”角落傳來一個聲音,卻是布萊克——他現在已經恢復了些氣力,“我犯的錯,我自己來承擔。”
朱麗葉搖搖頭,否定了他的想法,“你才大傷初愈,我不放心。”
布萊克還是要去,“我心意已決。”他頓了頓,“你放心,老大。我一定把櫻子找回來。”
朱麗葉輕嘆一聲,擺了擺手。
布萊克便披上大衣,出門去了。
無影在墻角感嘆,“大哥,你看人家多浪漫。想當初你和嫂子……”
他本還要說下去,卻被琉璃和冷爾不約而同的兇煞地目光逼了回去。
一邊布萊克出了門,在部落里繞了一圈,卻不見櫻子身影。而后見夜晚將至,便打算出門去找。跟門口的守衛溝通了一下,他借到了一支手電筒,隨后大步踏出大門,指望不遠處的山丘走去。
走近時,只聽得巖石下有一人在啜泣。布萊克依靠在山石之后,料定便是櫻子。那哭聲悲痛欲絕,猶如洪水決堤之勢。布萊克只覺痛心,卻遲遲不敢上前去。
或許是櫻子察覺到了這一絲微弱的舉動,她忽然停止了哭泣,道:“出來吧。”
布萊克知道藏不住,便從石頭后面走了出來。
櫻子見是他,便一轉頭,要走開。
“對不起。”布萊克沒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
“請原諒我的無知,原諒我先前把你的愛當做友情。”他說完這話只覺釋然,誰知櫻子一個轉身,抱住了他。
布萊克有些驚訝,但還是把她摟在懷里。
“那你說好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櫻子用著撒嬌的語氣說,一點都不像那個平時的她。
布萊克點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櫻子只是伏在布萊克的肩上默默哭了一小會,便跟他回了部落——畢竟那里,朱麗葉還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