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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到令人骨寒的大廳中，存余的八人依次落座。

　　如無意外，這便是最后一個決定性的回合了。

　　或勝或敗，至此一舉。

　　“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大家都敞開來說吧。”安茲烏爾恭威嚴的聲音響起，卻不見上下顎開合。

　　“能有什么可說的。”KING面無表情道。

　　“現在這個局面，票數四比四，誰也討不了好，與其被迫陷入無限PK的死局，不如達成一致破局，將每個人的利益最大化。”尤里埃克斯同樣板著臉。

　　夏恒無所謂的笑著道：“這種游戲本來就不是非要分個勝負的，不是嗎？”

　　KING聞言瞅了瞅夏恒：“說得輕巧，游戲規則要抹殺輸的陣營一方全體，勝負難道不重要嗎？”

　　“抹殺也是一次性的啊，游戲沒規定不能復活啊。”

　　“......”KING想了想好像也是哦......

　　“可怎么才能確定獲勝者勝利后一定會將被抹殺者復活呢。”尤里埃克斯悠悠道，“而且抹殺這個字眼，似乎包含了不可復活的內涵吧？”

　　“這有什么。”神無月不屑道，“倘若我還擁有神權，那這種游戲根本困不住我。什么規則限定能力限制，在神的偉力下都不存在。”

　　“神？你指的是上帝么？還是別的什么含義？”

　　神無月打了個哈欠：“就這么說吧，我當神那會兒，在開啟泛神化之前，曾創造了不計其數的宇宙和文明，包括而不限于太宇宙（形而下宇宙）中的超相宇宙、負宇宙、無理宇宙、斥力宇宙、大梵宇宙、太初宇宙、虛數宇宙等，當然也有哈勃宇宙、托勒密宇宙以及愛因斯坦宇宙。在這無窮無盡的宇宙中自然孕育除了不計其數的文明，那些文明存在于這些宇宙內甚至宇宙外，其中的成熟文明早就不局限在單一的宇宙和維界之中，可以自由轉換可定義的形態，其中高級的文明已經能夠實現在邏輯宇宙和悖論宇宙中暢行無阻，多元世界、亞空間、子宇宙、異世界同線宇宙、疊維宇宙、百衲被重復宇宙等孿相宇宙更是隨意創造與毀滅。”

　　“所以說，我所創造的宇宙中誕生的些許文明，都能做到無視這被邏輯語義限制的，所謂的規則，若我神權尚在，這點規則算些什么？”

　　神無月頓了頓，接著說：“魔性藍牧和魔性滄月那點破事本質上其實是敘事層間的糾葛，本質上可以認為是魔性滄月人格分裂與自己斗智斗勇，對他們兩人中任何一方來說，另一方都是‘不存在’的，因為雙方本質上無法達成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話，對于藍牧來說，滄月只是個不存于世的創世者，對滄月來說，藍牧只是一個筆下的角色，形象完全來自腦海。如果滄月沒有徹底精分出一個藍牧人格出來的話，他們永遠不可能見面。藍牧再超脫也不可能來到現實，滄月再努力也同理。”

　　“敘事層不可突破理論？”夏恒笑了笑道，“那我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怎么說？”

　　“假象罷了。”神無月看向夏恒，眼神微瞇：“你突破小說世界來到現實，可有證據？你來到現實又敘事降級來到這處世界，又可有證據？不要說什么記憶之類的，那些都是可以造假的。”

　　“哦？這么自信啊。”夏恒笑意不減，“可我有你所在的作品的全部內容哦~你不想知道你的結局如何嗎？”

　　“......”神無月頓了頓，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能力是什么。人格之王，泛人格統一集合體......以游戲這么單一的背景為基調進行模擬，根據宇宙全息理論建立全像式模型，就能夠輕松獲取每個人的背景情報吧？”

　　“腦子挺好使的嘛，不愧對游戲給你的稱號。”夏恒依舊笑吟吟：“不錯，我的確是通過這種手段在第二天就明晰了所有人的身份和背景，但這并不能作為我做不到敘事層突破的理由啊。”

　　“但你也不可證實。”神無月淡淡道，“你永遠也無法確定你的記憶，你的推斷，你的認知是否是被人為篡改的，就算你找到了一種證明辦法證明出了你是自由的，不受任何人支配的，那依然可能是支配者給你的錯覺。一切只是你自己的觀點，而觀點如何與事實無關。”

　　“......好了回到正題上吧。”KING眼看兩個人快要打起來了，連忙把話題拉回正軌。“所以神氏，你確定能夠在獲勝后保證復活我們嗎？”

　　“呵呵。”神無月輕笑兩聲，“問題就出在這里——游戲主辦方雖然傻是傻了點，但不至于考慮不到游戲存在必要性這一點上，它既然敢拉一群智者強行玩游戲，那就肯定做好了讓智者乖乖按劇本走而不是協商以使游戲體驗極差。”

　　緊接著嘆息道：“在我被游戲強制征召前，我剛剛開啟了泛神化進程。泛神化是什么？是愛，是包容——泛神化之神，是一切的集合。我將以類似輪回的形式，成為所有世界所有宇宙所有的所有中所有觀察視角中任何一個命題對象本身，這意味著，任何事物都可以是我，神無月。”

　　“而我說過，游戲給我的獎勵是‘完全’泛無泛神化。雖然不知道游戲主辦方是否真的會給出這個獎勵，又是否能給出這種獎勵......算了，解釋一下吧。”

　　“泛神化本身你們可以理解為輪回萬物，這點你們懂吧？”

　　眾人看著時間還多，點了點頭。

　　“但世界上總存在著泛神化不可及的概念......比如‘神無月泛神化無法成為的事物’這種概念，它不是直接存在，而是以一種‘無’的形式存在的，這種無使得一切對它的描述都不恰當——包括這一句話。”

　　“同時一些其他的信息定義，我也不可及，比如這處游戲空間。根據神性藍牧的信息理論，這是一種半‘設定’，類似于小說作者的境界設定，主角到達神級境界后會出現更厲害的‘神上’、‘神上+1’等后來才出現的境界。”

　　“所以我對主辦方又要講邏輯又要無視邏輯的獎勵能否下達表示懷疑......”

　　“但！是！”神無月嘴角微微上揚，“無論獲勝后能不能給出這種獎勵，它必須得考慮到獎勵后果對游戲進程的影響。我倘若獲得完全泛神化之獎勵，那么在座的各位......都可以是我。”

　　“什么？”安茲烏爾恭不禁叫出聲。

　　“有意思，如果你贏了，那說明我們也是你的一世輪回......而如果我們也是‘神無月’的話，那游戲只要不被卡死，那么獲勝者最終都會是‘神無月’......”尤里埃克斯摸著下巴，思索道。

　　“但也有一種可能，神無月沒贏，我們自然也不是他的輪回，那獲勝者也不會是‘神無月’了......”KING的小心臟不知道為何又開始播放帝王引擎BGM了。

　　“生則生，死則死。”藍牧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若是按照藍牧那一套，我是死是活恐怕就要看所謂的大宇宙意志的想法了。”神無月揶揄道：“或者指不定整出個平行宇宙，一邊我贏一邊我輸？那也不成，獎勵限制了這種局面的存在。”

　　“但，夏恒是個例外。”神無月突然認真道。

　　“作為被信息‘設定’為‘上敘事層戶口’的人，擁有自由來往各個‘小說’世界的能力——我這么形容沒毛病。”神無月看向夏恒，“雖然你沒有修改敘事層世界的能力，但完全泛神化之后我有。如果我贏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會修改本層敘事，讓我獲勝，完成因果鏈。如果我輸了，你因被抹殺而自動跌落會原偏位敘事層世界，而你又知曉另一本書中，‘我’的存在——根據藍牧讀取你離散人格獲得的消息，你本體的分身在各個世界都有嘗試敘事層下突破——另一個世界的泛神化我，同樣能輪回為你，屆時我將完成全部平級敘事層泛神化，我還是會贏。”

　　“這就是我的不敗之法——不論何種境地，夏恒不能死。”

　　夏恒抿了抿嘴：“嘖嘖，合著說之前那番話都是在套情報啊......費這么大功夫就為了確認我是不是能溝通敘事層，你也是夠可以的。”

　　“謬贊。”

　　“我沒有在夸你。”夏恒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頓的盯著神無月：“可問題是，你真認為作者，或者說游戲主辦方會給你留這么大一個空子嗎？”

　　“哦？”

　　“......非輸即贏？抱歉，我其實真的是第三陣營身份，”夏恒似笑非笑的盯著神無月，“倘若我贏了，回到上層敘事，終止一切關于神無月小說所內涵的敘事層世界探索，而這處世界的你被抹殺，又如何？”

　　“你覺得我眼神不好使還是腦子不好使呢？”神無月笑了，“真皇陣營三玩家的名字，神無月，魔性滄月，神性藍牧。兩神兩月，對稱主義暫且不提，其中的關聯我會看不出來？”

　　“魔性滄月不用說，是上層敘事個體的下層敘事投影，神性藍牧是偏位敘事層個體，魔性滄月和神性藍牧之間可以理解為作者與主角的關系，魔性滄月和我的關系同屬‘月’相，那么，神性藍牧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都姓神？”KING默默吐槽。

　　神無月沒有接著說下去，他開始回憶，回憶當時剛得到一部分神權時創造的世界，那個絢麗多彩，硅基生命構成的魔法文明中，一個名為藍月亮的個體。

　　藍Moon（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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