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在場的官兵皆退后一大步,拉開了與這母子倆之間的距離。
這年頭,得上天花與死沒啥區別,他們只是來賑災的,還想著辦好這趟等著回去呢。
這些小兵們的臉上神色各異,蘇子恒也退后一大步,拉開了距離,宋明崢站在原地,湛黑的眸子掃了眼離得最近的云錦書,反而沒有說什么。
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右手緊緊的握住了腰間的配劍,他擔心的不是這倆人到底有沒有天花,就怕是不懷好意而來。
云錦書聽聞這話,又掃了眼這一婦一小,陳倉雖然說有瘟疫擴散,但是不是說已經控制住了,而且現在虞王也在那里,他怎么沒有跟她上報這件事情。
而她從金陵出發也沒有半絲的消息。
她掃了眼蘇子恒和宋明崢,兩人一個面色古怪,一個面色冷淡。
想了想,她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看來,這不是沒傳過去,是被壓下去了。
這蘇太尉八成就是知情的。
怪不得這次派這兩人和她來了,因天花而死的人不計其數,可跟在她身邊的這兩人,一個是得過天花,一個人是壓根就得不上天花。
這蘇太尉打的可真是好主意啊……
云錦書嘴角含著慣有的笑意,雙眸澄澈明亮。
她繼續向前走了幾步,這女人卻又退縮,旁邊的孩子沉默不語。
她們母子好不容易從陳倉這地方逃出來,雖然并沒有染上天花,但是若是身上攜帶著,傳染到了面前這位明顯是位貴人的身上。
她們母子鐵定沒有活路了。
云錦書看她們瑟縮,只好道:
“你們不不必怕,本相是染過天花的,不會再得了。”
天花這種東西,雖然常常死人,可若是你能挺過來,以后便再也不會染上。
“你們母子倆起來吧,本相想了解了解陳倉的情況?!?p> 聽到這個自稱,那個女人怔住了,臟兮兮淚水勾勒的臉上楞楞的問道:
“您……您是云丞相么?”
旁邊的蘇子恒這個時候卻撇了那女人一眼,冷哼道:
“不是云丞,還能是誰,你這問的不是廢話么?”
他那雙虎眸看著面前的女人,眼神不屑。
旁邊一直沉默的小男孩卻抬起雙陰沉沉的眸子,絲毫不畏懼的回道:
“不是廢話,除了云丞還有沈丞?!?p> 他的母親聽到他回話,半蹲著瑟縮的身體急忙抱住小男孩瘦弱的身體,忙道歉道:
“大人,對不起,對不起,孩子太小,沖撞了您。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自己的母親一直卑躬屈膝的說對不起,小男孩的嘴唇緊緊的抿著,沒有再說半句話。
蘇子恒被頂的噎住了,眸子瞪了那孩子一眼,孩子沒嚇怎么樣,反而把那婦人嚇的更膽小了。
云錦書眉頭緊皺,本來溫雅的聲音此刻卻含著些許的威嚴。
“蘇將軍的肚量難道連個孩子都容不下么?”
那雙澄澈的眸子冷冷的看著蘇子恒,繼續說道:
“你帶一隊人,去離陳倉最近的江景找客棧,我們先去那里歇下,派人去打探陳倉的情況,看看怎么樣之后我們再進城?!?p> 蘇子恒被面前的人一看,臉色繃緊了不少,雖然他不滿云錦書,可是心里對云錦書卻還摻雜著一絲畏懼,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畏懼,那年在戰場上的陰影遲遲揮之不去。
他立刻點頭道:
“好,屬下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