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過隨口說了一句,因為,他離開這里之后,我是不會讓他記得這里的事情的,準確點說,是和我們有關的任何事情,現在的我很是糾結,這次的委托,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說實在的,我有點不太想接。
看著他離開事務所,我拿起他寫的資料,可以說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人生經歷了,只是,他這個人卻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
我將資料拍給老大看了下,他只回了我一個字,“接。”然后,后面加了一句,“人員安排你定。”
我傻眼,我是真心不想接,還讓我定人員,我看了下醫院的名字,醫院那邊,讓空境和時澗去就好,對于這個人的生平,就讓蕭清楠幫忙搞一下就行了,好像,這次也沒有那么多麻煩事吧,應該。
意料之中的是蕭清楠那邊,要的東西,他很快就搞來了,而且是直接發郵件給我的,我將資料打印了一份出來,總覺得哪里好像不對,這上面寫的,就業經歷也好,家庭也好,可以說是很健康的家庭,唯一遺憾,應該就是妻子過早的離開吧,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再娶,是因為小孩嗎?
只是,醫院組的調查,似乎不像想象中的那樣順利,倒不如說,是這個醫生實在是太過于完美,反而讓人覺得奇怪,可又一時間找不到不對的地方。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收獲,他有一個病重的兒子,靠著醫院的各種器械,維持著生命,但是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幾年前就應該死去的孩子,一直拖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說,在他的手下救過的人不計其數,也可以說,是上天對于好人的一種憐憫吧。
會嗎?我表示很疑惑,別說天上是不是有神明的這種說法,很多時候,都是人自己的想像,別人說見過,那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因為神對于人,根本就沒有憐憫可言,不然也不會有我們這些人了。
拋開這些個情況之后,剩下的可能性也就屈指可數,他們在醫院里面確實有感覺到很多的那個世界的生命,但是絕大多數對于這邊是沒有影響的,就算他們能干預這邊的事物,也是因為這邊的人強烈的欲望或意識,希望他們能幫助自己實現自己的愿望或者達成自己的欲望。
看來,我有必要自己去一趟了,當然,偽裝不可缺少,畢竟,我可不是去找他本人的,從時澗那里我知道了他工作的時間安排,然后,我就戴上了口罩,臉上涂了一點腮紅,讓人看見就像那種不正常的紅色,因為皮膚比較白,我又涂了一層粉,就顯得更加病態的蒼白,我對著鏡子看了看,還行,看起來比較的自然。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人是真的少,整個大廳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大概的數一數,也就20幾個人吧,掛號,取藥,看來這里的人,身體狀況是非常的好呢,這么說來,蕭清楠和喬鑫,從到我們這里來以后,就沒生過病,那醫生都是靠什么維持生計的啊。
我先跑去掛號處,對著人工智能說出自己的癥狀,并且希望資深的醫生為我看診后,我就很輕松的掛到了齊峰的號。
我推開門,看到的是身著正裝的齊峰,見我進來,他指了下面前的座椅,“請坐。”
房間不大,一股子藥水的味道,雖然不是很沖鼻,但也說不上好聞,見我坐下后,他例行的開始詢問,“你是哪里不舒服?”
“喉嚨疼,還有發燒,呼吸的時候背也有點疼。”
“多長時間了?”
“兩天了吧,吃了藥,沒有什么效果。”
“我看下你的身份腕帶上的數據吧。”
“好的。”
腕帶?腕帶?!我們只有身份戒啊,哪來的什么腕帶?現在就是展現能力的時刻了,我本以為他會看到虛幻的數據,結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似乎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怎么了?到這里刷一下就好了。”
他等了我一會兒,發現我沒有在儀器上掃描,結果,我通過能力,看到他身體周圍包裹著一層黑色的霧氣,有的地方濃,有的地方淡,有的地方甚至沒有,總之就是很不均勻。
現在的形態好像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正當我想看下他的過去的時候,就聽到了他催促我的聲音,著實讓我驚訝到了,雖然這個不是什么很高級的咒術,但是也沒那么垃圾吧,普通人都能免疫的情況是不存在的,那么這個肯定和他身上的那個霧氣有關系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腦袋有點暈。”我看向他的眼睛里透露著疲憊,給人一種迷迷糊糊的感覺。
我用了另外的一個咒術,很快,他就開始沉默了下來,然后過了一會兒,便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我無視他的話,因為我知道,他,很快就會恢復清明,我必須要在這之前把事情捋個大概出來。
“藥方我給你開好了,回去后多注意喝溫水,規律作息,保證充足的睡眠。”
“好的,謝謝醫生。”
我壓根就沒有生病,何須開藥,但是,我現在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在醫院的走道里七拐八轉的,找到了他小孩的病房。
純白的床上,中間部分微微的隆起,周圍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儀器,每時每刻不停的運轉,維持著這個孩子的性命。
我看得到,這個孩子其實在很久之前,就應該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是,現在的他,魂魄在這個身體里面沉睡著,他現在只要想辦法維系這個身體不死亡,那么他就有蘇醒過來的一天。
再往前走,我看到齊峰手上拿著一個布包裹著的,一個小小的圓球樣的東西,大小只有珍珠那般。
他站在外面,小球通過黑色的霧氣,進去到病房中,最后融入進了小孩的身體。
噠,噠,噠,空曠的走廊上傳來了鞋與地板之間的撞擊聲,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從開著的窗戶躍下,然后我靠在了墻上,風有些大,我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齊峰的聲音。
這是一個作為父親的他,小小的期望,如果,不借助那樣的事情就好了,這是不是該說,天意弄人?
我只稍微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這樣的抉擇,對于這樣一個父親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