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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釵

第十五章 變幻莫測生死局(二)

八釵 小馮同志 3890 2019-07-24 06:00:00

  這時,先前肚子不舒服的獄卒不知何時候在轉角,突然走出笑道,“賞銀?哪里來的賞銀?這份賞銀咱們可不敢領,咱們大活人要她一個地下鬼的賞銀有什么用!哈哈哈!”

  謝靈東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正思索此人所言能有幾分真假。倒是謝靈彩驚呼,“放肆!爾等小小獄卒竟敢詛咒娘娘。”

  獄卒大笑,“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樣子,有什么資格在小爺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氣。宮里哪里還有什么靈妃娘娘,只有罪婦謝氏!早在幾天前,罪婦謝氏已被賜死,明日晉王要親自審問你們,你們亦離死不遠,黃泉路下有得你們團聚之時。何必急在這一時半刻?”說完啐了一口,轉而對身旁另一位獄卒說道,“你以后少和這些人攀談,萬一出了點什么事,咱們腦袋可不夠砍。”

  靈妃的死對于謝家上下皆是沉重一擊。

  前朝后宮向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謝家強盛,靈妃在宮中便有跋扈的資本;謝妃以罪婦被賜死,謝家自然難逃一劫。帝王已下殺心,又豈能容謝家子弟茍活。

  眾人皆驚著,又復抽泣之聲。謝靈彩上前拉著謝亦辰的衣袖,“姐姐死了,接下來就是咱們……我不想死,爹,我不想死……”

  謝亦辰伸手摸了摸謝靈彩的頭,半晌才緩緩出聲,“獄卒身份低微,他們的話不足為信。”話雖如此說,其實謝亦辰內心亦在衡量此番話是否可信。

  若宮中無恙,謝家全家落入地牢又怎能置之不理?但若是消息封鎖,甚至會不會是帝王故意為之,只為打消謝家求生的希望呢?

  謝亦辰頭甚疼,奈何周圍眾人皆是依著自己,若顯露半分敗相豈不是眾人無望?

  目光投至謝靈興,只能微微嘆氣。自己這兒子向來只沉迷歌舞之樂,在府上時便與歌姬打鬧沒個體統,如今這種情況也半分指望不上。自己小兒倒是聰慧,但終究年紀小沒見過世面,這些日子折騰下來只病著起不來身。唯有指望的,便是謝靈東。

  “你過來。”謝亦辰示意謝靈東上前,“明日你該如何做,你可知曉。”

  謝靈東看著眼前平日并不親近的大伯,就算是此刻亦生不出其他之情,但亦是恭敬說到,“大伯請講。”

  “我要你投靠晉王。”謝亦辰冷冷看著謝靈東。

  “投靠晉王?我是謝族之人,晉王他怎又會輕易相信我。”謝靈東一時驚訝。

  謝亦辰淡淡說道,“千秋之宴上,帝王已親口許你官爵,那你是帝王之臣子,只要你能給出最大的忠誠之意。更何況,你不是早有準備么?早在此之前晉王賞識你,若你能一表忠心投靠晉王,也許你便有一線生機。”

  謝靈東自認做事小心周全,一時被謝亦辰直晃晃的點破有些詫異。片刻間謝靈東便自認不是眼前大伯謝亦辰的對手,謝亦辰對自己暗地所為絲毫不懼,是一種對大局把控的絕對自信。

  謝亦辰看著眼前年輕有為的侄兒,恍惚想起幼時便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自弟弟不在人世,謝亦辰便是謝家獨苗,撐起謝家屹立不倒。往日謝亦辰對謝靈東這個侄兒說不上親近,但若能保全他,亦是謝家血脈未斷送于自己手中。黃泉路上遇見他父親,亦不會傷彼此兄弟之情面,亦沒有對不起謝家列祖列宗。

  “他需要的是將我置之死地的罪證,你去送給他,這樣好歹亦能保全你,謝家唯一血脈。你向來心思細膩手腕強硬,亦只有你能在這風雨飄搖中存活。”

  這時,一旁謝靈興出言說道,“謝家血脈自沒有這樣容易斷送的,府上歌姬秋娘……”

  謝亦辰狠瞪其一眼,怒其不興,“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你風流賬,給我閉嘴。”謝靈興只得閉嘴不言。

  “為何是我?”謝靈東一時詫異。這的確是唯一生機,為何落在自己頭上。

  謝亦辰苦笑,“既然帝王已起殺心,我便在劫難逃。你大哥謝靈興是個糊涂不中用的,難以擔當謝家全族之希望。小弟雖是可造之材,可終究是我親生之子,晉王不會放過他。而你,是介于謝家與晉王之間的人選。除你之外,我亦沒有別的選擇。”

  眾人皆泣。

  謝靈興剛被訓斥,一人走去一旁,嘴里念叨著,“秋娘,我可能回不去了。秋娘,幸而你沒有跟著我來安都,不然就死透了。”

  “王老大人好福氣,兒孫滿堂齊賀壽,實在是天倫之樂啊!”說話之人正是出宮的劉優劉公公,說罷從身后之人手上接過放在木盒上托著的酒,“王上賜酒,賀王老大人之壽。”

  王卿仁不知來著之人是何用意,亦只能帶著其他眾人叩謝王恩。這一跪間,王卿仁便有千萬種思緒襲來,莫非帝王動了殺機?若反,能有幾分勝算?若這只是一個試探,就是為了逼自己做出荒唐決定,便是給了帝王一個絕佳的理由。

  謝恩之后,劉公公親自倒了杯酒遞給王卿仁,臉上的笑容與以往無異,更似刻畫上去。

  “公公,祖父他老人家近日受了風寒不能飲烈酒,晚輩王景青身為孫輩長子,請替祖父飲了這杯酒。”王景青拱手道。

  劉優上下打量王景青一番,繼而笑道,“王公子切莫說笑,你豈能替王老大人飲這杯酒呢?這可是王上親賜賀壽之酒,王老大人本應不該辭。”

  “晚輩不懂規矩,讓公公見笑了。老夫自是要飲這酒,亦是對王上賜酒之感激。”王卿仁回頭看了一眼眾人,繼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眾人之心便是被提起來。

  烈酒入喉,王卿仁見并無劇痛便拱手說道,“謝王上賜酒。說來今日是老夫之壽應是宮中如妃娘娘所提,不知如今如妃娘娘是否安好?”

  如妃身為王家孫輩嫡長女,豈有不牽掛之理。如今王家被幽禁,如妃的處境不知是否艱難。王卿仁心中亦有另一番打算,王上對如妃的態度亦能揣摩王上對王家人的態度。

  劉公公見王卿仁提及如妃,臉色的笑容未減分毫,只是拱手道,“如妃娘娘自從入宮以來便是榮寵六宮,更何況有帝姬傍身,自是安好。說來如妃娘娘吩咐奴才帶點東西給王老大人。”

  說罷,便讓人將先前安妃準備的包裹交給王家大夫人謝氏。

  “多謝公公。”王卿仁拱手,“不知公公是否能與在座之人共飲幾杯濁酒?”

  劉公公笑道,“王老大人好意奴才心領,不過奴才還趕著回宮復命不便停留。奴才不打攪王老大人天倫之樂,先行退下。”說罷便領著幾位太監離去。

  大夫人謝氏打開包裹,“如妃娘娘賜了些金銀珠寶,想來是擔憂我們在此處上下打點一時拿不出東西來,亦是有心。倒是這白狐披風,毛色極正挑不出一絲雜色來,不過如今不過初秋暫時還用不上這披風……”

  正說著話,從白狐領口抖落一塊金屬物掉在地上發出沉悶之聲。王倩盼正離得近上前幾步拾了起來,只見是塊銅制令牌,令牌之上亦帶著一張字條。

  王倩盼自是不識這是何令牌,但想著如姐姐特意將這令牌藏在白狐皮衣領之中,必是十分要緊的,便拿給祖父看。

  王卿仁接過令牌,臉色驟變,一時又猛烈咳嗽,旁人一時都亂了手腳緊張萬分,王倩盼忙端來茶杯讓祖父先喝幾口水。大伯王之遠接過令牌,仔細瞧著亦是眉頭緊鎖,“此乃出城令牌。”

  王倩盼忙將手中尚未打開的字條拿給祖父看。字條上只寫了一個字,袁。王卿仁喝了幾口水,咳嗽稍好些,盯著令牌許久又看了看字條。

  “有這令牌咱們就能出城,不用受人幽禁。祖父,為何還不快做打算?”王景德說道,“只是出城亦需要個正當緣由……”

  大哥王景青說道,“出城的借口倒也不難想,就說別院死了位要緊的人物,王上下密詔處置,城門的將士必然不敢聲張。但是出城人多必然引起懷疑,別院外駐守的親兵自然也是要每日巡視,若一時間屋子里無半點人聲必會懷疑,那時候就算咱們出了城也逃不了多遠。”

  “更重要的問題是這出城令牌究竟出自何人之手。”王卿仁眉頭深鎖,“若是宮中你們長姐送來的,則表明情況緊急帝王已動殺機,為保全王家血脈不絕只能出此下策;若不是,這令牌又豈是旁人能輕易得?那便是帝王的試探,咱們一旦出逃便是授人以柄。”

  “坐以待斃與自投羅網中咱們只能二者選其一,結局如何皆看命數。”王之定身為王卿仁長子,跟在王卿仁身邊管制封地數十年,自是輕易懂得這幾句話背后之意。

  “既然如此,一家人在一處總是好的。先帝建朝王謝恒袁彭五家都是功之族,若有殺功臣必將寒了天下壯士之心。不如咱們就待在安都,靜觀其變。”王之安向來不茍言語,只是此時身為王家二老爺,必然要所有態度。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力一搏。除了咱們家的人,還要帶上謝袁彭三家。”王卿仁甚是嚴肅,看了一眼旁人不解之態又說道,“若只有我們出逃,帝王追兵必然輕易追上。若咱們帶著其他三家之人,若有一家逃脫將近日之事揚出去,各地必然起兵,更何況近年來狼奴族一直虎視眈眈,帝王必有所顧忌。”

  王之定說道,“這樣也好,只要有人能與逃出去,其他身處別院未能逃出的人才有一線生機。待有人逃出去回到自家領地,便有與帝王和談了之的機會。可如今我們四家不能互通音信,得尋個法子將這番打算告知其他人。”王之定眉頭緊鎖,一時也想不出好法子。

  說來若是有法子,被幽禁數日自會想到,此時一時半刻有如何有周全的法子呢?

  王景德稍思索,說道,“我倒是有個可行的法子。”

  “你?”王之安向來對自家這個兒子做事不放心,更何況是如此重要的眼下。

  “父親,只有兒子最為合適,試問在座各位何人從小如我一般翻墻出府如同家常便飯?”王景德玩笑,亦拱手彎腰向王之安行禮,“請父親放心,兒子自會注意安全。”

  “子丑時分人易犯困,但李云身為親兵首領辦事周全,想必此時反而守衛戒備森嚴。你寅時去,天就快亮,侍衛們又戒備嚴守大半夜,此時便會有所松懈。只是你要快去快回,萬不可耽擱。”祖父王卿仁點頭同意孫輩王景德走一趟。

  大夫人謝氏出聲說道,“出逃本就慌亂,帶上女眷多有不便。再怎么說我亦是如妃娘娘的母親,就算留在此處亦沒有什么要緊的,我便在安都住些日子。”

  二夫人與三夫人彭氏亦說要一起留下。

  王景青看了一眼身旁的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繼而上前兩步行跪拜大禮,“晚輩愿留在此處照顧母親與兩位嬸嬸,望祖父與父親成全。”

  王景青夫人謝氏亦跪下,“與夫君共生共死,就算是黃泉路上亦要做個伴。”

  謝氏看著王景青說道,“前幾日你與我說,若王家不保,你便休書一封放我回謝家;若謝家不保,你便就是粉身碎骨亦不會放我走。在我嫁入王家之前其實很為擔憂,而那日洞房花燭夜你握著我的手,說會照顧我一輩子。既然說好要照顧我一輩子,若不在一處又怎能照顧呢?我意已決,望祖父成全。”

  說罷又向祖父王卿仁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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