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禮怔然。
云清說:“你的傷是怎么來的?”
傅明禮將之前遇刺的事情說了出來,滿是尷尬地提起安排假刺殺的小心機。
他如此坦蕩,云清都不大忍心責備于他,斂下神情嘆氣道:“那敏親王的同黨可抓住了?”
傅明禮說:“昨日拿了人,已經處置完了。”
“我在平國的時候就同你說過,你身邊不乏高手,卻很缺極品高手,如果你還不聽我的,日后這樣的事情肯定少不了。”
傅明禮說:“要是極品高手有用,云姐姐被沈成似妹妹刺傷的事又算什么?”
“我的傷已經好了。”云清有點心虛地挪開目光:“當時事出緊急,擎云來不及上前是情理之中,我們遇到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在少數,擎云跟在我身邊這些年,他很少會讓我身處險境。”
傅明禮涼颼颼地應和:“是啊,擎云這樣的絕頂高手,也僅僅讓云姐姐身處險境過兩次,一次讓你差點沒命、被扔到平國連飯都快吃不上,另一次讓你被人刺殺,從刺客劍下?lián)旎匾粭l命,可不是極品高手?”他甚至一臉認真地湊上來問云清,好像單單是在好奇問題的答案:“云姐姐你說,這極品高手當真是很重要,重要到至多讓我在短短一年之內遭遇兩次危機。”
屋頂上無意聽到此言的擎云又是慚愧自責又是臊得慌,蹙眉想到,那平帝身為殿下的心上人,他不也沒能在關鍵時候保護在殿下身邊么,怎么還有這么厚的臉皮,當著殿下的面把鍋全甩在自己身上?
但擎云是老實人,他不會當著傅明禮的面說出可能會讓殿下尷尬的話,何況這件事極有可能戳在殿下的痛處上。
傅明禮或許真的對殿下情深義重,但是他的身份擺在那里,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殿下身邊,不可能完全保證殿下的安全,殿下遇到危險、被人幽禁時他何曾陪在過殿下身邊?反而是自己這個身份卑微的護衛(wèi),可以用生命守護殿下。
擎云不提,云清自己就譏聲開了口:“你還好意思說擎云?我遇險時擎云起碼是在盡力保護我,你呢,當時你又在哪里?”
“云姐姐。”傅明禮環(huán)住云清的細腰,任她怎么躲都不松手,悶在她肚子上郁悶地道:“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不對,但是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我遇到的危險比你遇到的要多得多,我當時不也是在心心念念你能陪著我嗎?咱們彼此都沒做到互相守護,那就誰也甭怪誰沒給對方陪伴,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云清:“……”
他說的好像很對。
但是她好像更生氣了。
云清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理智上來說,傅明禮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們都是皇室中人,生來就注定少不了各種風險,本來應該早就習慣了踽踽獨行,傅明禮沒有保護好她,她不也沒保護好自己的心上人嗎?沒道理因為傅明禮是個男子就要責怪他無能。
云清自認是個講道理的姑娘,她不喜歡黏黏糊糊地揪著對方偏要分出是非黑白。
她深吸氣又呼氣,閉上眼睛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無名怒火。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一巴掌糊在傅明禮的臉上,把人硬生生轟了出去。
講了這么多年道理,偶爾不講一回,應該無甚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