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變動,只會引起朝局動蕩。殿下能如此想,老臣很欣慰。”楚晉深不由一笑。
“大俞是我云氏先祖打下的江山,我不可能拿這份基業冒險。“云清年輕氣盛時何嘗沒有過利用手中權勢為所欲為的沖動,但也僅僅是一時沖動罷了。身在這個位置上,即便不做皇帝也注定肩負萬千百姓的性命,一怒傾國的事情她干不出來。
“殿下之意,老臣領會了。”楚晉深斂首道:“殿下放心,老臣回去后定會督促經銘好生審理這個案子,爭取還殿下一個公道。”
“有勞太傅了。”
楚晉深又和云清寒暄幾句,這才躬身退去。
安陽橋一臉喜意擋都擋不住,“殿下,有太傅盯著,想來楚經銘不敢在審案時放水,咱們一定可以順利給承親王定罪。”
“這件事還沒完呢。”云清深深吸進一口氣,按了按眉心道:“丞相忘了早朝上陛下說過什么了?”
安陽橋稍一思忖,很快想到云京墨那句“承親王的罪行全憑沈成似一人檢舉揭發,明顯證據不足,若想定案,還需其他證人出面證明”。
他后知后覺:“看來這事還得常玥自己認罪才行。”
“難。”云清接連搖頭,“常玥對我深惡痛絕,凡事能讓我不舒服的事情,她應該都樂得去做。”
安陽橋回想起云京墨早朝時提及此事的態度神情,徹底明白了這位陛下的深意:“正常來說,常玥不會輕易供出承親王,要想讓她實話實說,咱們必須要用一些手段。可是殿下周圍全都是陛下的眼線,咱們這邊的人一旦和常玥有了聯絡,陛下隨時可以給殿下扣上一個脅迫犯人的罪名。”
“誰說不是呢。”云清睨了睨下頭的安陽橋,含笑說道:“從前父皇總和我說,莫看云世子瞧著中庸內斂,實則心性剛強,敏銳過人,這段時日我深有領悟。”
云京墨在政事上卻是心有余力不足,但在處理朝中關系上,頗有他自己的心得見解,比起傅明禮那個只會砍人大刀的憨憨強出不知多少。
“咱們的人不去聯系常玥,那她必定否認此事與承親王的關系,兩個證人一正一反,陛下便有理由洗脫承親王的罪行。”安陽橋愁眉緊鎖:“這對殿下來說,委實算不上好消息。”
“車到山前必有路。”云清接過永菱遞上來的食盒,親自放到安陽橋手里:“這是膳房做的藥膳,我聽說安陽小大人近來身體欠佳,多吃些溫補身體的東西定是好的。”
“殿下自己還是胃疾未愈,關心啊臭小子做什么。”安陽橋嘴上抱怨著,手上仍是接過食盒:“之前在平國的事情老臣都聽齊韻說了,保護殿下是他身為臣子的責任,受些傷算什么,殿下無需介懷。”
事情自然沒有安陽橋嘴上說的這么輕松,云清聽永韻提起過,安陽齊韻自從上次在平國受傷之后腿傷一直反復,據說是當時腿上的傷口太深,日后每到陰天下雨就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