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年幾歲了,能不這么幼稚嗎?”云清一把奪過傅明禮手中的毛筆,氣哄哄地問道。
“瞧云姐姐這樣子,白眼都快翻到屋頂上了。”
云清把筆放下,淡定地出聲問:“陛下早知道寧王會派人找我?”
“大皇兄是什么樣的性子,沒有人比朕更了解了。”傅明禮撿起果盤里的一粒荔枝剝開,露出里面圓潤飽滿的果肉,遞到云清面前:“云姐姐吃一個,這荔枝甜得很。”
云清擋住他的手,“寧王也是好意,陛下可不可以放過惠然?”
傅明禮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將那枚荔枝放進嘴里,滿不在意地開口說道:“大皇兄做事之前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他既然派了一個小姑娘來做這么危險的事,那就說明他并不是很在意這個姑娘的生死,連人家的主子都不在乎的事情,云姐姐你一個外人亂操什么心哪?”
“她來這里是想要救我!”云清氣惱道。
“你錯了云姐姐。”傅明禮將果核吐出來扔到地上,掀起眼簾淡淡地睇向云清,雙手扶著桌面,淺淺地勾了勾唇:“她來,僅僅是因為來這里救人是大皇兄的命令,而恰巧大皇兄想要救的人是你罷了。”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云清瞪著他:“起碼她不要性命也要來救的人是我。”
“云姐姐這傻樣真是逗趣。”傅明禮笑呵呵的,“就好像明知道負心漢對你無情卻依舊誓死追隨的傻妞似的。”
云清:“……陛下不要轉移話題,我在和你說正事!”
“朕也在和云姐姐說正事啊。”傅明禮順從地點頭,表情很有些敷衍:“不就是放人嘛,行,朕答應云姐姐就是了。”
“陛下說話算數(shù)嗎?”
“云姐姐怕是沒聽說過一句話。”
云清莫名其妙:“什么話?”
傅明禮站直,一只手輕輕地敲了兩下桌子,“君無戲言。”
“那云清就在這里代惠然謝過陛下了。”云清對著傅明禮虛虛作禮,美目帶笑。
“云姐姐打進宮起幾乎沒和朕行過什么禮,這名叫惠然的宮女倒是面子大。”傅明禮扶住云清的肩膀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云姐姐,朕很想知道,若是換成那位安陽大人,云姐姐愿意為他做到何種地步呢?”
自安陽齊韻被抓之后,這還是傅明禮第一次主動提及此事,云清按捺著激動仰頭看著傅明禮:“那……安陽大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好的很。”傅明禮貌似不經(jīng)意地瞥了云清一眼,緩步坐到她對面:“朕讓人胡吃海喝地伺候著,比照著親王的氣派來的。畢竟是云姐姐的股肱之臣,朕自然不好苛待于他。”
他的態(tài)度實在太不走心,云清不太相信他的話,但她知道傅明禮的脾氣,只問了那么一句就沒再多問。
傅明禮說完那番話就又將視線挪回了地圖上,他把圖紙推到云清面前虛心求教:“朕這里挑出來十幾個城池和關隘,云姐姐看看,哪個地方最適合智取,哪個地方最應該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