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怎么會在那里?”明達又看向王晉身后的宮女:“這個人又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的殿下啊,都這個時候了您怎么還有心思問這些有的沒的呀,陛下說話就要出來了,您再耽擱下去陛下一個不高興不知道又要弄出多少事情來,就算是奴才求您了您快走吧!”
明達無奈地拂開王晉攥著自己衣袖的手:“公公我還有事情要和陛下說,現(xiàn)在我不能走?!?p> “您怎么就這么犟呢!”王晉被明達這副淡定的神色給氣的滿地轉圈圈,“殿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您不給奴才面子,也該想想云姑娘不是?她剛才為了把陛下騙走為您擔上了多少風險哪,這一個不小心就是欺君之罪,您現(xiàn)在不走,云姑娘不是白費力氣了嗎?”
明達聽到王晉這句話,才略有些遲疑了低下了頭,“這……”
王晉趕緊扯著明達的衣袖拽住人就往外拖:“來不及了您還是快走吧……”
……
傅明禮早看出了云清調虎離山的心思,不得不說,他這位大皇兄方才那一番話讓他恨不能直接砍了他,但到底是親生兄弟,傅明達在他這里還有一些面子情,他暫時不想殺他。比起和那位木訥耿介的大皇兄吵架,他倒是更希望看到云清拿不出畫時吃癟的情景。
卻沒想到,他竟然失望了。
云清的筆墨丹青皆是一流,畫技較之傅明禮想象中更是精湛許多。踏雪尋梅圖中身形佝僂的男子循著枝樹干枯的林木徐徐走向遠山深處的白梅,樹干虬曲蒼勁,山體、坡石多大斧劈皴,構圖精巧又不失其深遠意境,言有盡而意無窮。
傅明禮見了便叫奇哉,“云姐姐莫不是找人代筆?”
云清點頭配合道:“沒錯啊,就是剛才被陛下下令處死的那位宮女姐姐幫我畫的?!?p> 傅明禮半信半疑地看看她,又看向宣紙上工筆出神入化的景物,半晌才嘆道:“不對,這畫中人物花木樣樣巧奪天工,不像是那些腌臜坯子的手筆。”他難以置信地下了結論:“看來這畫果真是云姐姐你畫的?”
云清在他身后撇了撇嘴。
傅明禮轉回身,“看來是我小瞧了云姐姐,你還是個詩書筆墨樣樣精通的妙人啊?!?p> 云清被他老大不情愿的夸贊氣的跺腳:“陛下夸人的口氣若是能真誠些,我恐怕還能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云姐姐這畫不錯,朕替你收藏了。”傅明禮將畫卷起,拿在手中后又想到了什么,諧謔般側眸睨向云清道:“這一幅畫,就勉強抵了云姐姐剛才為了大皇兄來誆朕的罪責。”
云清挪開眼:“陛下明知道我是在誆你,不也還是過來了嗎?”
“那是朕樂意被你騙?!备得鞫Y美滋滋地炫耀:“云姐姐別不信,自打朕記事時起,就從來沒有人能騙得過我的?!?p> “你是一國之君,便是旁人騙了你,難道還會主動告知于你嗎?”
“云姐姐是在質疑朕身為帝王的權威?”
云清搖頭,垂眸淺笑著否認:“哪里敢?!?p> 傅明禮被她唇畔的那一絲溫柔驚艷,嘴上卻駁斥她:“朕看你卻是敢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