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想以勤太妃的安危來威脅云清做些什么。”云清氣勢很足地將目光落到傅明禮身上,眼角眉梢盡是嘲弄之意,“那你成功了。”
傅明禮噗嗤笑出了聲。
云清后退一步,將視線挪向遠處的亭臺樓閣,“想讓我做什么,陛下請直言。”
“云姐姐還挺聰明的。”傅明禮用十分做作的神情贊賞了一句,但僅在一瞬就又變了臉:“朕是得承認,這些天來連番叨擾的確讓大皇兄和母后產生了一些錯覺,但云姐姐你是聰明人,你一定比他們更能理解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
云清輕哼一聲,“陛下高估了云清的聰慧,不過您盡管放心,云清從不是自作多情的人。”
世上絕不會有突如其來的喜愛和厭惡,更何況這若有似無的喜愛來自于一位帝王,就更令人心生提防。
云清仿佛在骨子里就很了解君王的天性,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對傅明禮對她超乎尋常的親近保持觀望。
但是就在剛才,傅明禮對太后的態度讓云清隱隱明白了些什么。
傅明禮根本就不是那種做事不經大腦的昏君,剛才他和太后之間雖然寥寥數語,但恰恰驗證了之前傅明禮深夜闖進云清房間說過的那番話。
當今陛下并非先皇親子,而是太后與面首穢亂宮闈生下的孩子。
看似巍峨莊嚴的宮廷當中,發生的腌臜事情半點也不比尋常百姓家少,只是遮掩得更加巧妙罷了。
皇帝大抵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血脈,所以才養成了今日這般脾氣,刻薄冷血,弒殺殘暴。他對一切事物都很冷漠,他亦對一切新鮮的人和事都很感興趣,就如同他對云清表現出喜歡之后周圍人不同以往的態度,和云清本身為他帶來的樂趣,已經遠比對一個女子動心啟情這件事本身更加有趣。
越是地位尊崇的人,瘋起來時才越是荒唐可笑。
“云姐姐越是理智,朕就對你越是滿意。”傅明禮挑起云清下巴,含笑說道:“朕可以保全勤太妃,但我有一個條件。”
云清好整以暇。
“云姐姐入宮陪朕一段時日如何?”
云清錯開頭,斷然拒絕道:“不可能。”
“云姐姐這樣可就不美了。”傅明禮挨近她的臉,靜靜地打量她沒有一絲毛孔的臉頰,許久才微微一笑:“朕只要你短則一月多則一年的時間,把朕后宮的那群亂七八糟的女人轟走,朕就還你自由。”
不等云清躲開,他就很有自覺地退開到一步之外,面上一副穩操勝券:“云姐姐以為如何?”
“……你的那些女人不是你自己召進宮的嗎?怎么又要想盡法子把人家趕出去?”
傅明禮撇了撇嘴,一臉不羈:“朕喜新厭舊,不成嗎?”
“自然是成。”云清可管不起皇帝陛下的家務事,若不是因為她一時魯莽無意連累了旁人,她更不想摻和進皇宮的是非之中。
但事實如此,自己是寧王府里養著的女子,剛剛又開罪了太后娘娘,太后看起來又是那樣不好相處的一個人,說不好會借機發難于寧王的母妃。累及他人絕非云清所愿,所以她只能答應傅明禮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