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又能見到嬌嬌軟軟的小格格了
覺羅氏摟著女兒,一時間悲從中來,小聲抽噎了起來,不知道是悲痛女兒的遭遇,還是在憐憫自身這悲苦命運。
云融也受母親覺羅氏的影響,多情的雙目此時也染上了些許的悲涼。年少老成,年少老成,縱使她再怎么懂事、圓滑世故,可畢竟年少,且她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家中突遭變故,幾個兄弟也撐不起門戶,母親又懦弱無能,一家子全靠她來打理,她再怎么能干,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時聽到母親似是心疼又似是哀痛的話,她又怎么不難過、不悲傷?她也想不再為家族以后的榮耀擔憂,她也想與兩三個好友出去玩耍,看看新出來的布料首飾,嘗嘗鋪子里的點心糖塊啊!
“額娘~”云融畢竟是云融,身為烏拉那拉氏一族的嫡女,又遭受了這么多,心性非常人可比,很快她便安定了自己的紛亂的心緒。
“額娘,云兒不苦。能在額娘膝下承歡,就已經是云兒莫大的福氣了。何況額娘與阿瑪撫育云兒這么多年,云兒如今苦些累些也是應該的。”
“再說了,云兒身為烏拉那拉氏一族的嫡女,也理應擔起責來護住家族的榮耀呀。”
云融忍著淚,輕輕安慰著還在摟著自己哭泣的額娘。阿瑪的病逝讓額娘大受打擊,這幾日精神也不大好,人死不能復生,只盼著額娘能早日走出來。
“都是額娘沒用,讓我的孩兒受苦了......”覺羅氏越發覺得心酸,多日里的苦悶與傷痛像是有了個突破口,一下子伴著這淚水流了出來。云融輕輕拍著自家額娘的脊背,給予她無聲的支持。
屋里還是一片慘淡愁云,屋外,云融的三哥富存收回踏進屋子的左腳,悄悄地走出小院,他的手心里鮮血淋漓。悔了嗎?應是悔了吧。他現在在想什么?誰也不清楚,誰也不知道。
就這么平安無事的又過了幾日,原本平靜和樂的京城此時卻出了件大事,這事兒啊,擾得整個京城是亂糟糟的。
已故內大臣烏拉那拉氏費揚古的第三子——烏拉那拉氏富存失蹤了!聽說啊,當時下人發現人不見的時候,屋子里就剩下一封信,覺羅氏看了那封信后就直接病倒了,還請了大夫。只不過那信上寫了些什么倒是還沒有消息透露出來,讓有些人頗感失望。
這事一出,各家各門都激動了起來,紛紛差遣人四處打聽最新的消息。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都冒了出來。什么與人私奔啊、什么出家為僧啊,酒樓茶館里的常客們聽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在這些百姓眼里,他們雖然沒有那些官老爺們的白花花的用之不盡的銀子,但是卻也不耽誤他們看那些貴人們的好戲啊。點倆小菜。打點兒小酒,又有新鮮事兒做下酒菜了!既打發時間又可以樂呵樂呵,多好的事兒啊!
與烏拉那拉氏費揚古有些交情的沈家,聽到這消息,也沒那心思看戲,連忙派人去四下里尋找富存的消息。沈鎮青親自進宮與康熙說了此事。畢竟一個內大臣的嫡子在京城里失蹤可不是件小事兒!更何況這費揚古還為這大清江山立下了不少功勞。
康熙知道此事后也沒耽擱,直接下了口諭命人四處查找。費揚古剛死不久,若是他的嫡子又有個什么好歹,那自己這個當皇帝的怕是會為天下人所不齒。
“爺!”
蘇培盛緊緊攥著剛從一只剛剛從線人手里收到的紙條,待四下里無人時,將那紙條交給了胤禛。
胤禛也沒接過那紙條,只是埋頭于案上的畫作:“可把他安排進去了?”雖然是個問句,可這話里的肯定卻是不容置喙的。
“爺,奴才已經讓人把他安插進去了。”蘇培盛躬著身子回道,話里是十成十的恭敬,“他也沒多嘴,只是奴才瞧他的樣子,他心下里還是有些防備。”
“防備?他就要防備爺才好。”胤禛毫不關心那人怎么樣,此時他的心里都是畫里的人兒。蘸足了墨汁的筆尖落在畫中人的眼眶里,原本呆板、毫無生氣的紙人兒瞬間靈動了起來。胤禛滿意地笑了笑,放下筆,將這畫放在小案桌上陰干。
“將我們的的人撤下些。告訴他,這路爺幫他鋪好了,這以后要怎么走,就得看他自己的了。”若是這個時候沈意歸在這里,她怕是絕對不會相信面前這位陰狠毒辣,眉目成熟的少年就是她的胤禛哥哥。
“是。”蘇培盛憨憨一笑,摸了摸鼻子,說:“歸一傳來消息說,國公府里沈將軍要為意歸格格請教養嬤嬤了。”
“教養嬤嬤?”胤禛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傳個消息去,命安嬤嬤、齊嬤嬤準備著。”
氣流微動,墻角里的一團黑影動了動,消失在書房里。
胤禛看著那畫,看了許久許久,不知道又想起些什么,只是渾身的冷凝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似水的溫柔。
“蘇培盛,明天你去國公府,替爺送寫東西過去。”也沒說是送什么東西,胤禛卷好那幅畫兒就像里間走去,“行了,你下去吧。讓爺一個人靜會兒。”蘇培盛笑瞇瞇地退了出去。明兒個又能見到嬌嬌軟軟的小格格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