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春節,繁華如潯川市也變得有些冷清,華涇路上的店鋪幾乎都關了門,路上也鮮少見到行人。
顧時謙在停車的空擋,沈林君站在路邊環視著周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注意到不遠處竟然停著一輛元京市牌照的賓利,沈林君扯了扯顧時謙的袖子:“那邊好像也有人。”
顧時謙也注意到了,這一款車在國內限量發售,擁有的人并不多,將沈林君的手放進自己大衣的口袋里,點點頭:“走吧。”
“嗯。”沈林君遲疑地看了一眼那輛車,心中隱隱覺得有些熟悉,那個車牌號碼上的數字看似隨意,但她卻覺得并不簡單。
沿著華涇路的最西端一直往東走,街道兩邊也有幾家裝飾著新春氣息的店鋪還開著,沈林君甚至還能辨認出,哪一幢是以前哪位鄰居家的房子。
“這一幢原本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一樓是他專為自己開設的畫廊,二樓是他的畫室,我小的時候還去他那兒學過油畫。”沈林君指著一旁的一幢洋房道。
顧時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又道:“你看那個閣樓,有次我們一群小孩在畫室捉迷藏,我藏到了閣樓上,沒有一個人找到我。”
顧時謙聽見她驕傲的語氣低低地笑了起來,沈林君又笑問:“你猜最后發生了什么?”
顧時謙搖搖頭,看著她狡黠明亮的眼睛。
“沒想到那間閣樓是老師放畫材的地方,我出來的時候褲子上都沾滿了顏料,被伙伴們笑話了好久!”
顧時謙聞言也跟著她笑了起來,沈林君就這樣一邊帶著他往前走一邊說一些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寂靜的街道上縈繞著她清脆的笑聲。
顧時謙有些失神,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沈林君,似乎又出現在了他面前。
沈林君曾問他,為什么那時醫院一別,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
其實并非沒有見過,只是那時她的身邊和眼里,都裝滿了另一個人,他便只能遠遠地站著,直到他們離去。
顧時謙和沈林君一樣,并不相信所謂一見鐘情的愛情,但他正是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巧合中,對她動了心。
他告訴自己,僅僅是動心而已。
“顧時謙?”沈林君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喚醒,笑意在他眼前放大,“想什么呢?”
顧時謙笑著搖了搖頭,問:“累不累?”
“我哪有那么脆弱,白天睡了一天,現在興奮得很!”
顧時謙點點頭:“繼續走吧。”
“嗯。”沈林君牽著他一邊走一邊道,“你最近突然這么沉默寡言,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顧時謙愣了愣,腳上的步子頓住,沈林君轉頭疑惑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徐澤告訴他,沈林君也問過他自己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很在意自己情緒的變化,她逐漸掌握應對這些變化的解決方法,如同攻克一道道難題一般,盡心盡力。
但他心中卻有些苦澀,他不需要她將自己當做一個需要處處謹慎服務的客人,他要她將自己的心,毫無保留地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