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白衣禽獸的身體中……
“……”至少叫我離人行不行?他自我吐槽著。
現在的時間距離他被錢梓救起已經過了三天左右,地點為距離東西交界處不遠的森林的樹上。比起找個山洞什么的,果然還是躲在樹上比較安全。
雖然……
他感覺到這個年輕的身體跟老年人一樣腰酸背痛。很明顯是因為躺在樹上的姿勢太過詭異,并且晚上也沒有保暖,凍得僵硬。
他跳下樹,果不其然的摔了個狗吃屎。他早就預料到這樣僵硬的身體沒辦法穩穩的落地,護住了頭部,至少摔的不是很痛。但還是很狼狽。之前摔斷的右腿又開始隱隱作痛。說起來根本沒問錢梓那什么丹藥的持續期是多久……
算了,那就再吃一顆。他拿出從錢梓身上順來的丹藥。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多吃,副作用是什么也完全沒問。他還是很自信自己能找到系統,然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姚姑娘?你怎么在這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驚恐地不敢看聲音傳來的地方。這問題該我問吧!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啊!遲早先生??
“啊,姚姑娘你忘了我嗎?我是熾棗。”熾棗自我介紹起來。
他深呼吸幾次,平靜下來。佯裝鎮定地回頭對熾棗道:“小女子并未忘記公子的名號,只是一時驚于為何會在此處遇見公子。這里距離我們之前相遇的地方可是有一天多的路程啊。”
“那還不是彼此彼此了。”熾棗笑道,“姚姑娘不也沒幾天就到這里來了。你的急事就是要到這里看風景嗎?”
“看風景?”這荒郊野嶺的,有什么風景?
“姑娘不知道嗎?”熾棗疑道,“不遠處就是遠近聞名的龍王湖,傳說龍王就居住在其底部。經常有人目擊到龍呢。”
“……有所耳聞。”他心虛道。
所謂龍王的實情嘛……
當年他最初在這里宣傳暴力宗,不知道誰聽錯了,聽成了暴鯉宗。非嚷嚷著要他召喚出鯉魚來才相信他。他腦子一抽,直接把暴鯉龍給兌換出來了。召喚都召喚出來了,又不能直接給扔掉,他就把暴鯉龍放生到這湖里去了。沒想到現在直接變成了個新景點……
所以與其說有所耳聞,不如說罪魁禍首。
“可你好像不是為此而來的呢?姑娘究竟是為何來到這里?這里可不安全,聽說那白衣禽獸最近也到這里來了。”
“敢問公子是怎么得知這消息的?”我連這身紅裙子都沒換,你們是怎么知道我都這來了的??誰給我裝了GPS嗎??
“據說是暴力宗的神喻。”熾棗如是說。
“……”那玩意之前全是我用系統搞的人工奇跡,現在它要造反來搞我嗎?雖然也有可能是暴力宗高層人士聯合起來搞我,但……他們應該不會知道我的行蹤。能知道我行蹤并且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就只有一個了——拿了系統的小偷。
真是膽大啊……讓我的敵人全都聚集到一起。呵,他難道就不害怕……找到我的時候我都變成尸體了嗎……
“姑娘?”熾棗發現他走神了。
“公子也是追尋著那禽獸的步伐來到這里的嗎?”他開始誘導熾棗。用“也”的話,熾棗就會覺得他的目的就是尋找白衣禽獸。而聯系上下文的話,這個“也”也可以指的是暴力宗的人。這樣他就完成了既不說謊,也能誤導熾棗的話語。
這種行為實際上沒什么意義,只是他某種奇妙的惡趣味。若是日后哪天,被他誘導的人哭著喊著說他騙了他們,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說:“我可沒說謊,都是你們自己誤解了。”雖然到了必要的時候,他還是照樣說謊,絕不猶豫。
“原來姑娘也是啊。”熾棗果然這么認為了,“不知姑娘與那禽獸何仇?莫不是……”
“不是。”他果斷地否認。“因為那個禽獸,小女子被逼從山崖上跳下去,摔斷了腿,在雨中淋了很久,命懸一線。最后多虧有人搭救才逃出生天。”因為我就是那個禽獸……
“你呢?”雖然他大概知道熾棗追殺自己的原因,但是這里不詢問的話會顯得可疑。一般來說,同一個目的的人想要達成共識,互相交換意見是基本操作。
“啊……我的未婚妻被那禽獸騙跑了。”
“那人又不是采花大盜……”你不要說得跟我做了什么給你戴綠帽子的事情啊!我就是告訴山賊送親的隊伍在哪里而已!明明我全程都沒有參與,為什么鍋要推到我身上啊!那小公主明明趁亂自己跑了!跟我有個屁關系!
“但他確實讓我顏面無存!”熾棗氣道。
“是嘛。”你還好意思說!你要是真的坦蕩蕩,你就不會把姓氏掩蓋掉!
熾棗,全名:熾棗·斯皮德。其身份十分復雜。他的祖上在數百年前只身一人從西方來到東方,慢慢地生根發芽、繁衍后代。在約一百年前,推翻了當時的一個暴君,熾棗的太爺爺被推上了王位。因為祖上來自西方,所以這個國家的稱呼便也偏向西方。因此熾棗才被叫做王子而不是皇子。
而熾棗也并非大王子,而是沒有繼承權的二王子。就是那種能夠享受富貴,也不用擔心什么權利爭奪波及到自己的位置。當然,前提是熾棗自己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熾棗也很配合的沒有參與權利競爭,而是將全部精力放在花天酒地上。更好的塑造了自己廢物的形象。朝堂上的人因此不再煩擾熾棗,同時熾棗在百姓心中的評價便一落千丈了。
后來熾棗因某個機會對西方的某個公主一見鐘情了。那位公主因為在本國國王心里不受待見,便輕易的成為了兩國聯姻的籌碼。熾棗也很高興的接受了這個未婚妻。但那位公主很不高興,便向惡魔祈禱。這也是他能知道這種小國聯姻的事情的原因。
而他決定幫助這位公主的原因可不是心情好或者心血來潮,而是為了不讓自己一直以來的曲線救國突然直線起來。
雖說雙方都算是西方人,但熾棗這邊怎么說也是東方國家。于是聯姻的事情一度被視為東西方和解的開頭。
這對于一心傳教的他來說當然是不行的。一旦和解的事情開頭了,那么他選擇誤解到底的完成任務方式就將徹底破產,之前的幾十年努力全都白做,還得從頭開始搞和解。更難受的是還得順應這低級AI的心意。這對他來說是無法忍受的。
于是他就借這位公主自己想要逃脫這場政治聯姻為借口,破壞了整個大陸有可能到來的和平。
不過……這件事究竟是好是壞,也無法下一個簡單的定義。至少離開了王族的公主,現在作為普通人生活的十分開心。
“話說回來,姑娘的衣服為何臟成這樣?”熾棗皺眉道。
“……”因為三天沒洗澡沒換衣服,剛剛還摔了個狗吃屎。“小女子出門匆忙,忘帶錢財與行李。便落得如此下場。”
“正好天色漸晚,不如姑娘跟我回村一起洗漱休息一番。”
“這……”你沒聽到我說我沒錢嗎!
“別擔心,我付錢。”熾棗微微一笑。
“好……”說起來……你的錢袋子是不是還在我身上?
“姑娘這邊走。”熾棗笑嘻嘻地為他領路。
趁著熾棗看不到他的功夫,他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錢袋子還在他身上。
“……”怎么辦?該現在還回去嗎?說起來熾棗他自己知不知道錢已經被偷了啊?要是熾棗已經知道了,這時候把錢袋子放回去會增加他的嫌疑。但要是熾棗還未知道,現在還回去反倒是不會引起懷疑。
這咋辦呢……都過去了那么多天,他應該已經發現了吧?但也說不定熾棗可能是跟著別人的車來的,因為熾棗畢竟也算是離家出走,現在被他們國家的追查中,為了避開耳目,躲在別人的車上來這里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么果然是把錢還回去最好吧……
不,或許還有更簡單的辦法……
他輕輕地把錢袋子扔到草叢中,然后……
“呀啊!”他裝出一聲女性的尖叫。嘛……雖然很丟臉,但總比丟命好。
“怎么了?”熾棗轉頭看過來。
“那,那邊……”他裝作害怕的樣子指著草叢,“那里好像有蟲子……”害怕蟲子很正常吧。
“那邊是……”熾棗定睛一看,“那只是袋子……啊?”熾棗十分驚訝,為什么自己的錢袋子會掉到這里?
熾棗撿起錢袋,打開之后看了一會,便收了回去。
“要去尋找失主嗎?”他沒有忘記自己不應該知道袋子的主人是誰,故意說道。
“不,這就是我的東西。”
“誒……那你里面的東西沒有少掉吧?”他對熾棗直接收起來的態度感到奇怪。
“不知道。”
“不知道?”他開始懵逼。
“我的袋子里放了很多錢,我也不知道具體都有多少。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少沒少。”熾棗無奈道。
“……”看這態度,他之前根本沒發現錢袋子沒了……虧我還思考了半天……
只要是假裝發現失物的話,無論熾棗到底發現沒發現錢袋的丟失,他都有辦法圓過去。
如果熾棗發現了錢袋的丟失,他就可以詢問是不是之前遇到過白衣禽獸,是那個時候被白衣禽獸偷了,然后現在被禽獸故意扔出來吸引注意力的。
如果熾棗沒發現,就是現在的情況了。
“……”所以這熾棗那么不聰明的樣子,我為什么要這么認真的思考?他反思了一下,然后決定還是跟著熾棗先去客棧大吃大喝一頓坑點錢算了,撫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