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瑩眨了眨眼，壓住了眼中的淚。
“此番回去，只怕你日后更加艱難，我雖想幫你可是終究還是隔了一層。這是我院子里的兩個丫鬟，若是有事便交由她們辦吧。”說著老太太揮了揮手，示意二人上前。
“奴婢是清影。”“奴婢是清蓮。”
老太太對二人說道：“你們兩人以后就跟著瑩丫頭去丞相府吧。”
“是。”二人齊聲道。
老太太又看向周瑩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啟程吧。也不必辭我了，人老了見不得離別。”說完就閉上了眼。
見老夫人閉上了眼，周瑩只得悄聲退下。
周瑩出了院子便見月檀和月嬌在候著。
周瑩上前道：“你們二人怎么在這里等著？”
月檀樂道：“還是嬌丫頭聰明，想著在這里等著。若是在外頭等著，怕是也說不上幾句話了。”
周瑩笑道：“府里就數她鬼點子多。”
月嬌臉上有些掛不住，有些指責的看向周瑩道：“瑩妹妹~”
二人見月嬌一副害臊的模樣也忍不住笑。
月檀見月嬌似是有些微惱，方才安慰道：“好了，不逗趣你了。”說著臉上有露出擔憂之色，“我與月嬌聽說老太太要給瑩妹妹安排丫頭伴著，昨兒便就去找了夫人，想著能一同去。只是不曾想……”
周瑩接話道：“不曾想我娘回絕了你們，是么？”
月檀一愣，隨后二人點了點頭。
周瑩見二人一臉憂郁之色，心中不忍，便開口勸慰道：“二位姐姐莫要傷心。這事我原本早就想到了。”
二人齊齊愣住。“瑩妹妹……這話是什么意思？”
“無事，二位姐姐回去吧。時候不早了，我得啟程了。”
“妹妹一路走好。”兩個丫頭目送周瑩直到見不到人方才回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周瑩在門外與眾夫人們辭了別，上了轎子便就只閉著眼也不說話。兩位丫鬟也都禁聲不語。
直到到了丞相府的大門，一丫鬟方才開了口：“姑娘，到了。”
周瑩緩緩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名叫清影的丫鬟。那丫鬟感受到周瑩的目光忙低下了頭。
府門外老夫人和姨娘都在，見周瑩來了一個個面露喜色。
兩個丫鬟扶著周瑩下了馬車，正準備往府中走，周瑩卻是抬手便給了清影一耳光。
“啪！”周圍瞬間靜了下來。清影一臉驚訝之色卻也轉瞬間恢復如常，忙跪了下來。
周瑩卻是愈加惱火：“你個混賬東西！剛來我這兒便就朝三暮四。怎么，我這里容不下你了？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怕遭了天譴！”冷笑一聲又道“我原以為你既是在我祖母身邊侍候著多少也長了些見識，卻沒想竟爬出你這種下爛貨色！”
“虧我祖母待你不薄，你不知恩圖報倒也就罷了，竟做這種下三濫的腌臟事！今兒我回了府，你竟是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今日我倒是瞧著，你現下怎么又沒了本事？當真是好笑，像你這般貨色竟也敢癡心妄想！”
“青羽，給我掌她的嘴。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
青云走上前，抬起手便開始打。
從李國公府出來的轎子本就極為惹眼，方才周瑩又是罵又是訓斥的。此刻，丞相府門前已是聚集了不少人。
“這是哪家的小姐，怎的這般粗魯？竟然當街打人。”
“害，沒聽清嗎？這就是一丫鬟，大戶人家的哪里有吧下人放在眼里的？”
“下人也是人，不是畜生。她行為這般放肆也不怕官府抓人？”
“抓誰？你沒見著這轎子嗎？這可是從國公府抬出來的轎子，眼下又是落在丞相府門前。身份尊貴的很。哪個官差敢抓人？”
“原是這樣，只是那丫鬟看著也不像是犯了……唉唉唉，老李頭，你快瞅瞅這跪在地上的丫鬟是不是城東頭賣韭菜的張嬸子家的閨女！”
那老李頭左瞅瞅，右瞧瞧，最后索性蹲了下來。
清影，身子一僵，微不可查的側了側頭。
“嘿，還真是！”
周瑩見人愈來愈多，開口解釋道：“諸位有所不知，這丫頭原是在我干外祖母那里侍候的丫鬟，只因外祖母記掛我隨派了丫鬟到我身邊侍奉。”
“可未曾想，前不久讓我撞見她境與一小廝幽會！當日她跪著求我不讓我告發，我見她年幼，若是說了出去怕是日后尋了短見。可未曾想，這東西死心不改，竟想著爬主子的床！”
周瑩說道這里，人群里瞬間炸開了鍋。
“真沒想到看著柔柔弱弱的，原來是這么不要臉的！呸！”
“方才我還覺著這丫頭可憐，誰知道她這般恬不知恥！”
周瑩見人人唾罵清影，似還是不解氣，便繼續開口道：“若只是這般我倒也不生這么大的火氣，不過就是打發人賣了就是了。可這丫鬟忒狡猾，與那小廝懷了雜種竟想當姨娘！得虧我聽見了，否則還不一定鬧得怎么樣呢。”
“應該要她浸豬籠！”“對，浸豬籠！”“這種人竟還有臉活在世上！點一把火燒了她和她肚子里的那個孽障！”“對，浸豬籠太便宜了，應該燒了她肚子里的野種。”
青云得了周瑩的令早已停了手。周瑩走到瑟瑟發抖的清影跟前，開口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半響清影終于回過神來，慌忙開口：“小姐，小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才來府中不久怎么能勾搭上小廝？奴婢也沒有那個膽量啊。奴婢真的只是路過啊。”說完就跪在地上磕頭，一邊求饒。
周瑩見差不多了才幽幽開口道：“你說那晚上不是你？那是誰？”
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清影，開口道：“奴婢也不曉得是誰。但看那個裝束似不是國公府上的。倒像是……像是……”
周瑩似是極為不耐煩：“像是什么？快說！”
“像是丞相府里的丫鬟……”清影的話到后面幾乎不可聞不過還是讓周瑩聽見了。
“你的意思是，那日與那小廝做茍且之事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府里的丫鬟？”周瑩冷聲道。
清影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時是傍晚了，又是在林子里，奴婢瞧不真切。”說完又急急道，“但是那丫鬟的衣裳打扮絕不是國公府的丫鬟。”清影說完頭低的更深了，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