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瓊州府或許有人不知道,但換一個名子肯定人人皆知。
海南。
不同于后世,宋朝的海南省可不是炙手可熱的旅游景點,也沒有成千上萬的人特意過來游玩一說。
來到瓊州府的人,無一例外,都不是自愿的。
他們都是被流放至此的文人士子。
至于為什么是文人士子?那些武將勛貴呢?
很簡單,國朝不殺士大夫。
犯錯了的武將可以砍了,可士大夫只能流放到這種偏僻無人的苦寒之地。
就如同前廬州知府宋鑒宋大人,富麗堂皇的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白發之人卻被流放至瓊州,一間破屋,一畝劣田,了此殘生。
“父親,陳大人有事相請。”宋鑒的大兒子也受了牽連,跟著他一起種豆南山下。
在宋鑒的茅屋旁,有另一座不起眼的茅屋,那就是他兒子的住處。
但要說宋家全都落難至此也不盡然,至少宋鑒的庶子被他貶出家門,不用陪著來吃苦。
“陳大人?他能找我何事?”
“說是有廬州故人想來。”
“廬州故人?不去。”
哪怕宋鑒被流放瓊州,一身氣度也沒消失,依舊淡然自若。
這瓊州一地也是大宋領土,所以開州設府理所當然,有了衙門,那自然就要有官老爺。
沒一個人喜歡來瓊州上任,可總要有個倒霉蛋過來,陳康就是這么一個倒霉蛋。
不止士大夫們瞧不起他,連手下的衙役士卒都不聽他的。
所以犯了事的宋鑒才敢對這個一縣知縣不理不睬,哪怕派人請他,他也不去。
再者說,廬州還能有什么故人,一個個全是狗東西。
當初樹倒猢猻散,自己被發配瓊州,沒一個人過來送行。哪怕就是留一封書信也好啊,不負這么多年的交情。
只可惜……世態炎涼。
宋鑒的大兒子倒是明白自己老爹的脾氣。
自從被官家流放至此,心高氣傲的老爹怎么能好受的了,只是為了一張臉皮每日硬繃著罷了。
別看現在一副仙風道骨與世無爭的樣子,其實宋鑒每晚都睡不好,常常獨自一人以淚洗面。
不過宋鑒的大兒子也覺得,所謂的廬州故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見就不見吧。
可宋鑒不打算見故人,故人卻非見宋鑒不可。
月朗星疏,人影重現。
宋鑒已經早早躺下睡了,一床破了個洞的棉被,緊緊地裹住身子,抵御寒風的侵襲。
門外,王吾乘丟給了陳知縣一張交子,湊著月色能清晰的看出上面寫著的幾個字:一千貫。
陳大人千恩萬謝的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陳知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推開茅屋的門,“吱呀”一聲將冷清的夜晚吵醒,一同驚醒的還有宋鑒宋大人。
“誰?”
“是我,宋大人。”
王吾乘走了進來,對宋鑒柔聲說道:“宋大人,可還記得在下?”
“你……你……”
借著皎潔的月光,宋鑒看清了來者的相貌,可這一看清,更是嚇得宋鑒魂不守舍。
“你不是應該死了嗎?你全家都應該死了。”
在宋鑒被流放前,他曾上書過一封奏折,其中都是各地的豪紳富翁,把他們幾年來的齷齪勾當都寫上了。為的就是有人能替自己擋一擋罪。
而王吾乘一家應該是首惡,全家三十二口一個不留。
可如今,再一次見到王吾乘,宋鑒冷汗直冒,止不住的打著哆嗦。
“哈哈哈,老天見我廬州王氏悲憐,所以才留下我這條賤命,用來報仇。”
“賢……賢侄,我并未謀害你家啊。”宋鑒強撐著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但生死關頭,宋鑒表現的跟其他常人一摸一樣。
“知州老爺,都已至此了,你又何苦再拿話誆我呢?。”
王吾乘說的輕松,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容,只是他越這樣,宋鑒就越覺得慌張。
宋鑒可不想死,他還想活下去。等過幾年事情淡了,再由朝中摯友發力,向官家美言幾句,不求復起,只求能回鄉頤養天年。
所以,宋鑒還是不死心,說道:“王兄落難,我也心疼難言,可我一個待罪之人又能如何呢?”
“哈哈哈,好一句待罪之人,那我想問問宋大人,上奏的那封廬州罪商論,出自何人之手呢?”
王吾乘邊說邊靠近宋鑒,語氣之中也帶上了憎恨。
“賢侄……你聽我解釋……”
縱然宋鑒飛快的在想著說辭,可王吾乘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利刃穿胸,血濺當場。
劇痛襲來,宋鑒張大著嘴想要再呼吸一次,可惜他的血水已經倒灌進肺部,掠奪著氧氣存在的空間。
王吾乘低下頭,貼近宋鑒的耳旁,再一次柔聲說道。
“下去后,記得給我爹賠罪。”
…………
王吾乘正在開展他的報仇之路,而何墨也同樣打算殺了王吾乘替洪九報仇。
第一步,是先找出影院跟劇組里的內鬼。
其實何墨知道影院中有幾個人是其他商戶派出來的,畢竟電影的生意做的如此紅火,肯定有人會想著分一杯羹。
只是以前何墨不在意這些,沒有小方盒子的黑科技,哪怕再來十個何墨,都搗鼓不出電影來。
現在……是時候拿這些人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