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宋朝使者覲見!”
一聲通傳,范仲淹帶著使團一行人走進了李元昊的宮殿。
只見這大殿之中,目力所及之處都是侍衛兵卒,一個個披甲持刀。正中的鑾駕上有一人坐著,四周群臣圍繞,不用想那人一定是西夏國主李元昊。
李元昊身材高大魁梧,哪怕是坐在鑾駕上,卻還是有一股緊湊的壓迫感。
“宋人,為何事來?”
“為國事來。”
范仲淹不卑不亢的態度讓李元昊極度不喜,在他眼里宋人就應該是懦弱怕事之輩,上次來的那什么工部楊告,見了這樣的陣仗早就腿軟發抖了。
范仲淹不理李元昊,自顧自的拿出黃絹詔書開始奉讀,這一舉動氣的李元昊差點當場發作。
“西夏是宋之藩屬,為何無故攻我肅州?又派兵掠劫瓜、沙二州?”
“胡說,”野利任榮當即站出來反駁:“我聽聞大宋屬禮儀之邦,怎可無憑無據血口噴人。”
范仲淹盯著野利任榮,絲毫不怯:“何來無憑無據。”
“那請宋使拿出憑據來。”
野利任榮才不信范仲淹能拿出什么證據來,就算有西夏士兵掠劫了小村小鎮,那也不會留下活口。
范仲淹還沒說什么呢,一旁的副使楊吉站不住了,伸出手拉住范仲淹的衣角輕輕的一拉。
這次出使西夏,原本就是來交換一下國書,系統的走一遍流程就行,這范仲淹怎么突然提起這事來。
楊吉知道有一些西夏士卒偷偷來肅州附近掠奪,可關他們使團什么事,而且西夏的士卒也就幾十個來個人,能掀起多大風浪來?
這些都是小事,萬一觸怒了李元昊,那他們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哈哈,宋使遠道而來,我們也不能怠慢了,先入席吧。”李元昊制止了范仲淹跟野利任榮的爭辯,區區幾個士卒掠境而已,李元昊都懶得聽這破事。
李元昊在怎么說也是一國之主,宴席上也沒有小家子氣,各個菜式都是在汴京看不到的異域特色。
“怎么樣,諸位還吃得慣我們西夏的佳肴嗎?”
“謝大王款待。”
在西夏還未正式建國稱帝之前,一直都是大宋的屬國,于情于理李元昊都當得起范仲淹一行人的這一聲‘大王’。
何墨覺得是時候把電視機拿出來,所以隨意的嘗了幾口飯菜,站起來朝李元昊說道:“大王,在汴京出了個新鮮的東西,叫做電視機,今日草民特意拿了一臺送給大王。”
“哦?”李元昊從來沒聽說過什么電視機,當即來了興致:“且拿上來看看。”
西夏的宮殿寬敞,不用移動什么物件,何墨讓人拿來電視機,單單這電視機一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還是老一套的夸詞,什么黑色琉璃瓦,什么平潔如鏡之類的,何墨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這東西就是電視機?”
李元昊指了指被何墨安裝在大殿墻壁上的電視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回大王,確實是電視機。”
李元昊走下了鑾駕,來到電視機旁,笑著問何墨:“這東西有何用啊?”
因為離的比較近,何墨這才將李元昊的臉看了個仔細,那是一張飽經戰火的臉龐。李元昊的臉上有不下十數道傷疤,尤其在鼻骨上還有兩道深陷的疤痕。
“大王,這是放電影用的。”
“電影?”
又蹦出一個新奇的名詞,李元昊也懶得問了,直接讓何墨放給他看。
何墨選的是《西廂記》,哪怕這部早期的黑白電影,也足以震懾住西夏人了。
果不其然,《西廂記》的效果是實打實的棒,西夏原本就沒什么娛樂的東西,除了歌舞就是打獵,突然出現了一部電影,瞬間就抓住了西夏人的眼球,就連李元昊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哈哈哈哈,不錯的電影。”
李元昊看的開心,大聲笑著評價西廂記,最后臨了還賞賜了何墨黃金百兩。
在確定宋人的使團走出大殿之后,李元昊爆發了一陣豪爽的笑聲,對著群臣說道:“都說宋人羸弱,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看的戲也是扭扭捏捏的玩意,一出酸腐秀才的風流史。”
“宋人一向喜如此,”野利任榮說道:“不過大王為何如此開心,臣下不懂。”
李元昊一聽野利任榮的話,又笑了起來:“我笑宋人出使,竟然還帶著戲子。哈哈哈,不用說,這一路上肯定沒少讓戲子解悶。”
聽李元昊這么一說,在大殿中的眾人也反應過來,一同嘲笑起來。
使團回程沒有按照當初來時的路線走,反而是故意朝著幾個地方繞著走。這讓狄青很不解,不過在聽過何墨的解釋后,狄青堅定的支持著何墨的方法,最好能把西夏的邊關要道都給走個遍。
到時候只要背著臺電視機,就能把西夏的各個地方摸的一清二楚。
不管如何,使團總要回京的,狄青是真的舍不得何墨走,要不是范仲淹在場,狄青都想強留下何墨了。
“狄大哥,方法我都教給你了,剩下的就是派人實驗了,切記,保密。”
“放心。”狄青騎在馬上,身上的甲胄噌噌作響:“三年之內,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給我交代干什么,那玩意何墨可一點都不想沾上,要沾也是趙禎去沾。
等何墨一行人回到汴京,他第一個想見的人自然是洪九。回到家中,進門就看見洪九在曬衣裳,洪九看見何墨的身影,發了一下呆,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隨后扔下衣裳就一把撲過來抱住了何墨。
“你可算回來了。”
“我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對話,就將二人之間的深情表露。
一旁的柴小丫和柴大寶看的真切,柴大寶還特意跟柴小丫說過:“小丫,你記著,以后找男人不能找這種老是不回家的。”
何墨半紅著臉半板著臉,教訓柴大寶:“你個小屁孩哪那么多話,都是從哪里學的?有沒有好好上課。”
“有,我們有好好聽先生講課。”柴小丫說道:“周先生教的我們每天都會背出來的。”
“周先生?我去之前不是跟著蔣先生嗎?”
何墨疑惑的看向洪九,洪九苦笑了一下卻不答話。
“得,肯定又換了先生,是不是這倆熊孩子又皮了?”
“蔣先生處人多嘈雜,這倆孩子又好玩學不進什么,我便給他們換了個先生。周先生只帶六個孩子,就是束脩貴了點。”
何墨倒是不在意這點錢,貴就貴點,能好好的把這倆熊孩子給降住了,那就是天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