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何墨赴約前來的時候,發現王吾乘不止喊了他一人,在座的還有幾個相熟的。
“夏公子,趙公子,好久不見。”
趙熙站起來笑著跟何墨打了聲招呼,夏公子則是原地不動,點頭示意就算打過招呼了。
“何公子,怎么不跟奴打聲招呼。”秦姑娘也在場,笑著調戲何墨。
“秦姑娘說笑了。”
何墨很明智的略過了秦姑娘起的話茬,坐下來朝王吾乘敬酒。
“諸位……”在酒過三巡之后,王吾乘略帶醉意的起身,端著酒杯說道:“與諸位兄弟相識,真是王某身平的一大快事。”
好吧,又開始拽文了,這些公子哥一高興就喜歡拽文,不過接下來王吾乘的話讓何墨感到驚訝。
“只是明日王某就要回去,特意向諸位兄弟辭行。”
趙熙詫異的問道:“明天就走?為何這么急。”
何墨也跟著說:“馬上就過年了,你現在動身能趕回老家嗎?不如在這里過完年之后再走。”
何墨說的也有些道理,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四了,古代的交通運輸業可不敢跟現代比,離家一百里就算是出遠門了。從汴京到廬州,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
“王某何嘗不想在這汴京過年,只是……”王吾乘嘆息了一聲:“父命難違啊。”
眾人相繼嘆息一聲,隨后又聊起了一些別的,很明智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何兄弟,你還有新的電影嗎?”王吾乘微醺的問道。
“有啊。”
“哦,是什么電影?”剛問完這句話,王吾乘就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是無緣得見。”
“《英雄》。”
原先小方盒子給出了三部電影:《英雄》、《臥虎藏龍》、《劍雨》,何墨一直難以決斷到底用哪一部好。可就在王吾乘問起的一瞬間,何墨突然就有了答案。
一提起電影趙熙就來了勁:“是什么樣的電影?先跟我們說說。”
“一部武俠片而已。”何墨不怎么喜歡當劇透狗,所以只是粗略的說了幾句:“說的是秦朝的故事,講的是一位刺客刺殺始皇帝。”
“荊軻刺秦!”趙熙瞬間脫口而出這四個字。
何墨笑著搖搖頭:“不對,那刺客不叫荊軻。”
“不叫荊軻叫什么?”趙熙心癢癢的很,當即提議道:“不如辛苦一下何兄弟,讓他在這里放一場《英雄》如何,也算給吾乘兄踐行。”
何墨倒是沒想什么,也不是不能放,只是工具都落在家中,一來一去也要小半天。
“算啦,我這又不是什么生死離別,等我回來再看這《英雄》不遲。”王吾乘拒絕了趙熙的提議,今天說好是來喝酒那就喝個痛快,電影什么時候都能看。
一眾人可是喝的天昏地暗,何墨被硬是灌下了一壇子黃酒,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白虎橋的。第二天昏沉沉的醒來,收獲了洪九的白眼一枚。
…………
日子過得很快,特別是臨近年關的時候,一轉眼就到了除夕夜。
“嘭!啪!嘭啪!”
宋朝的煙花爆竹跟現代的很不一樣,爆竹是尋常百姓過年過節時放的,絕大多數就是聽個聲響,所以比現代的爆竹響的多。煙花一般人都見不著,只有官府在重大慶典的時候或許會放一放。
等到了除夕夜時,挨家挨戶的爆竹聲吵的人樂在其中。何墨和洪九兩個人做了滿滿一大桌好吃的,度過了他們人生中一個不一樣的新年。
“何墨。”
洪九平時都稱呼何墨為公子,今天卻突然喊他的全名。
“嗯?”
“你真的是孤兒嗎?”
何墨點頭回應,他自己編的故事早就說過了無數遍,何墨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不過何墨不太明白,洪九為什么會問他這個問題。
“其實,我也算是個孤兒……”洪九臉龐微微泛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也打開了話茬:“小時候家里窮養不活我,就把我賣到了洪府。我只記得來洪府的時候我才三歲,我都不知道我姓什么家中有幾口人。從小就跟在小娘子的身后,陪著她一起學女紅;陪著她一起練字;陪著她一起爬墻。那時候我還想過,我這一輩子都會陪著小娘子,一輩子都會呆在洪府。”
洪九頓了頓,又給自己倒上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可是小娘子她卻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她這一輩子只找一個相公,她的相公也只許找她一個……”
洪九越說越昏,一個勁的給自己倒著酒,何墨擔心洪九,一把奪過酒壺不再讓她喝。
“沒……沒事,我……我還沒喝……喝醉,我還能喝。”
“行行行,你還能喝,那也先讓我喝一口啊,你吃會菜。”
洪九突然放下了酒杯,扔下筷子直勾勾地盯著何墨看。看的何墨心里直發毛,難不成最近自己得罪過她?剛想開口緩解下氣氛,洪九倒是先張開嘴說了聲:“謝謝!”
“啥?”
洪九本來就是不怎么喝酒的姑娘,酒量有限,今日失態才連灌好幾碗,肯定不勝酒力。再說出謝謝兩個字之后,一頭栽倒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何必呢,不能喝就悠著點。”
何墨的吐槽也只能留給自己聽了,眼前這一大桌子菜恐怕也只能自己慢慢消滅了。順手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借著酒膽朝趴在桌子上的洪九伸出手………摸了一下頭。
“也謝謝你。”
雖然洪九有時候為人潑辣,常常為了買菜的幾文錢跟攤販子爭論小半個時辰,東西覺得買貴了會花一下午再走回去退貨,還時不時的跟隔壁鄰居吵些三姑六婆的話題,干短工的工錢給少了就敢沖到東家面前評論。雖然洪九很固執,固執的等著何墨,等到亥時甚至天明……
“可還是謝謝你,能讓我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