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秋日,金陵的氣候還是清爽宜人。
窗外的鳥雀在樹枝上嘰嘰喳喳,樹梢的落葉一片片地飄落在地上,庭院的小廝正執著掃帚,唰唰地把落葉都掃到一邊。
屋內,阮齊光又抿了一口茶,有些頭疼的看著窗邊坐著的阮傾歌,少女正噙著笑看著窗外的鳥雀,秋日早晨的陽光透過樹枝樹葉,斑斑點點地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顯得很是唯美。
“拜師?”阮齊光斷然搖頭,“不可。”
“為何不可?”阮傾歌轉頭看向阮齊光,眉頭微挑,“師從善技者,古來今往皆是如此,這有何不可?”
“因為你是陳劉郡阮家嫡女,汾陽王王府郡主,若是認侍衛為師,不符合世俗禮法。”
“但我心中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向他們學習武功。”阮傾歌嘴巴抿了起來,目光緊緊地看向阮齊光。
雖然阮傾歌有了一轉武者的內力,但她很難控制自己的力量,這段時間總是失手將茶杯碗碟,或是一些細小物件弄壞。
阮傾歌心知像她這樣瞎摸索是不行的,她需要一位老師。
阮齊光放下茶杯,臉色微微一肅問道,“你可是認真的?”
阮傾歌點頭。
看著自己妹妹堅定的神情,阮齊光還是妥協了,“拜師肯定是不行的,但我可以問問江玄和江白,是否能夠傳授你一招半式。”
阮傾歌知曉這是阮齊光最后的底線,也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便欣然接受了,露出一個笑容道,“那大哥早些去問,下午我再來找你。”
說罷她便站了起來,翩然離去。
這日下午,阮傾歌便見到了江玄和江白。
這兩兄弟長得不太相像,哥哥江玄氣質冷漠,身材比弟弟更加高大。
他有著標桿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一雙漆黑的眼眸暗沉沉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而弟弟江白卻要明朗陽光許多,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氣質溫雅,顯得十分讓人覺得親近舒服。
江白清澈的眸子閃著亮光,和江玄一起朝著阮傾歌行了個禮,首先開口問道,“聽聞郡主想要學習武功招式,不知之前是否有所基礎?”
阮傾歌微微搖頭說道,“武功招式我是一竅不通,未曾接觸過。”
她又想了想,措辭道,“我曾翻閱古籍,自己一人胡亂研習過內功心法,也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妥之處。”
江白臉色有些驚異,和江玄對視一眼,帶著確認的意味問道,“郡主是說自己曾自學過內功?”
阮傾歌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郡主運氣打坐時,可曾感受到過暖流?”
阮傾歌想到自己服用一轉丹的感受,有些猶豫道,“好像是有的。”
江白更是驚異,從旁邊的武器架拿起一把長劍,遞給阮傾歌,自己也拿起一把劍。
他說道,“請郡主右手持劍,用自己感覺舒適的姿勢發力朝屬下刺過來。”
阮傾歌拿著劍有些遲疑,“要用力嗎?”
江白點頭道,“當然。”
阮傾歌手聞言便握緊劍柄,直直朝江白胸膛刺去。
看到阮傾歌毫無章法的用劍姿勢,江白劍尖上挑,打算輕輕撥開阮傾歌刺過來的一劍。
誰知與阮傾歌的劍一相觸,江白便感覺一陣大力從劍尖傳來,頓時心生不妙,立馬變招運力將長劍往胸前一豎。
“叮”一聲金屬相撞的聲音響起,阮傾歌不禁往后連退了幾步才站穩,右手一陣發麻,若不是她一直緊緊握住長劍,此時長劍便已從手中掉落于地。
她舉劍一看,發現手中長劍劍端已被折斷,實實缺了一小角。
“小江侍衛的力氣著實不小。”她不禁感嘆道。
“郡主竟真是自學的內功?”江白脫口問道。
阮傾歌見江白那一副吃驚的模樣,心中也拿不準該如何回答,只能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江白見阮傾歌似乎有所隱瞞,也沒有多問。
他只是有些慚愧說道,“屬下未曾想到郡主的氣力如此之大,剛才接劍之時便略有疏忽,倉促之間便用大了力氣,所幸沒有傷到郡主,不然屬下真是難辭其咎。”
“無事,小江侍衛無需自責。”阮傾歌不以為意道。
她晃了晃右手,覺得右手麻勁已過,便問道,“剛才一試,小江侍衛是否心中已有思量?我是否能向小江侍衛學習一些合適的劍法或是武功招式?”
江白此時轉頭看向江玄,“哥,郡主的內功已經到了一轉武者的水準,想必那些打坐調息應是不需要再學了吧。”
見江玄頷首,江白思索了一下,“師門所授武功請恕屬下無法教于郡主,但江湖中一些常用的武功招式屬下還是略知一二,不知道郡主可愿學習?”
阮傾歌欣然點頭,有些躍躍欲試,“不知我現如今適合學習什么類型的武功?”
“我看郡主雖然內功初有成績,但身法毫無基礎,不如先學習輕功身法如何?”江白想了想,“屬下有一套《踏月步》,是一好友所贈,雖然不算頂好的輕功,但也比江湖大眾中流傳的輕功好上許多,而且特別適合女子學習。”
“那我便依從江侍衛所說,”阮傾歌眼角微彎,閃著期待的光芒看著江白,“有勞江侍衛教導于我了。”
江白看著眉目如畫笑語晏晏的阮傾歌,眼睛不由微微往下瞟著,不太好意思直視她,“郡主客氣了。”
“此輕功共有十八步法,每一步法均有三十六小步。郡主需先將步法牢記于心,再開始進行實際的演練。”
“通常若要記下這十八步法便需要大半月的時間,然后再要熟練踏好此輕功步法又需要一月有余。所以說,若要初步學會此輕功,最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說起武功,江白的臉色微微嚴肅了起來,正色說道,“而前面說到的這些也只是意味著常人能夠花兩月時間將此輕功死背下來,但要說真正掌握,還是要看個人天賦。”
“輕功最重要的便是步法的變化和內功的深淺。內功的深淺我們暫且不提,但步法的變化則需要習武之人靈活運用所學步法,不能單單只靠死記硬用。”
阮傾歌微微點頭,問道,“那我如今當務之急,便是將步法先記下來?”
江白頜首,“不錯,等會屬下便會將《踏月步》交于郡主手中,郡主將步法背熟之后,便可來找屬下開始進行實際的練習。”
還未等阮傾歌在練武場等待多久,江白便將一本略有三指厚,用油皮布包著的書交于阮傾歌手中。
阮傾歌拿著書回到自己殿中,有些新奇地打開這本輕功書籍,粗粗翻了翻。
書籍似乎是原本,不太像是新抄錄的,紙張微微有些發黃,還有一些邊角略微破損。
她動作輕柔地翻看著這本武功秘籍,發現里面的大多內容都是圖畫,旁邊附有一些蠅頭大小的文字,需要細細查看才能看清。
她翻到第一頁,開始心中默背書中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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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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