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夜殿
楠竺國第一的殺手組織。
殿主魘帶著分殿殿主南柯,站在一處懸崖邊。
崖下是一處巨大的溶洞,數十人正踏著尸山血海,在溶洞底部奮力的互相搏殺。
這個溶洞,是輝夜殿有名的用來選拔新人的地方,名字也和它的用途十分的相稱,叫做死人堆。
不多時,地下的數十人已有大半倒下,軀體被活著的人踹開,變成了腳下的肉泥。
趁著尸塊擋住別人的視線,一個靈巧的身影從尸堆下竄出,飛速躲到站著的人身后,紅光一閃,削下了兩個腦袋。
被砍的兩人,頭顱掉在地上時,眼里還飽含著錯愕。脖頸處四處噴濺的鮮血成了一場血雨,女童從雨中走來,身上的紅衣在長時間的戰斗中反復變紅變黑,此時又成了妖冶的鮮紅。
她滿是臟污的臉上,一雙眼睛亮的嚇人,不光如此,她看向山崖頂端的平臺,眼里滿是刻骨的恨意。
魘和南柯自上而下,看到的正是這個場景。
浴血的羅剎猶如鬼魅,紅蓮業火般的仇恨是她的養料,而她,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是世間瑰麗的明珠!
“殿主,您真要用她?”南柯指著重回尸塊海洋,和壯漢拼殺著的女童,不解的問身邊魁梧的男子。
“怎么?你在質疑我?”男人的臉藏在黑色的面具背后,面具雖擋住了他的臉,讓他的聲音有些悶,但卻絲毫擋不住言語里的威壓。
“屬下不敢!”南柯臉色一白,慌忙跪在了他的腳邊。
“起來吧!”面具下的臉被女童吸引,轉個頭的都不愿。
“可是殿主,她看您的眼神,明明恨不得將您千刀萬剮……”南柯本想閉嘴,但擔心女童會對魘不利,她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她豈止是恨我?你看她的臉,像誰?”聽到南柯的話,面具背后的人嗤笑,反問她。
“她?她?她長的好像有點像紅云炎大俠?!”南柯驚呼,“紅云炎大俠,不是,兩年前死在您的手里了嗎?這是,他的女兒?!”
這次,魘偏了頭,看向南柯的眼神里的滿是戲謔,他肯定的說:“對!她就是紅云炎的女兒!”
洪州那場大水過去不過兩年,也就是說,名滿天下的云炎大俠死去也不過兩年,這么短的時間內,魘就能在萬千流民中找到云炎大俠的女兒,南柯不知該說魘執著,還是輝夜殿的效率太高。
“當年,她可是親眼看著她父母死在我手上的!”面具后的魘輕笑,“不然好端端的,在我的地盤,我干嘛戴面具!”
魘向來我行我素,從不在意他人眼光,能讓他如此看重,并愿意戴上面具隱瞞身份,南柯真不知這女童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話說回來,和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換了個身份繼續折磨自己,知道真相后,換誰也會崩潰吧!
南柯看著坑里的女童砍下最后一人的頭顱,不禁訝然于女童的武藝,她說:“光這死人堆的三個月,就可以讓她這么恨您,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
魘笑的越發陰鷙:“輝夜殿的人,哪個不是背負著血海深仇,只有經歷過生死的人,下手才能毫不猶豫,干凈利落,成為我的快刀!”
“我只怕,這刀妨主……”
南柯剩下的話被魘的眼神硬生生逼回了肚子里。
“這世上,什么樣的刀能傷害到我?”魘看著南柯,眼底里滿是不屑。
正說話間,耳畔傳來破空之聲,死人堆里的女童手持血淋淋的刀,照著魘的面門劈來。
八十七!這是她在這個沒有日光的地下過得第八十七個日夜!也是她十來年生涯里最黑暗的八十七天!
這八十七天里,她仿佛被泡在鮮血與哀嚎構筑成的黑色牢籠里,一刻都不敢安歇不說,老羅求著自己給他一刀的一幕像是一把鈍刀,時時在割她的心口。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拜懸崖邊站著的那個帶著面具的人所賜!
這八十七個日夜,她將恨意化酒,日日飲下,今日終于癲狂,她謹記老羅的話,只有變強,變的更強,變的最強,殺光這死人堆的全部人,她才會見到他,見到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
屆時,她便會抽出染著老羅鮮血的那把刀,朝著他的頭顱砍下!
女童奮力的一擊在魘眼里根本不夠看,他只是微微一個閃身,左手就捏住了她的脖子。
魘玩味的看著她因為缺氧而憋紅的臉,另一只手輕而易舉的奪走了她的刀。
女童眼里恨意滔天,若眼神能殺人,魘只怕已灰飛煙滅。
“太弱了,根本不夠看!”他看著她凸出來的雙眼,甩手將她扔到了一邊。
女童顧不得缺氧導致的身體的劇痛,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發抖,誠實的做著劫后余生該有的反應。
魘看著她的樣子,像一只掙扎求生的野狗,居然覺得有些礙眼。
對著空氣比了個手勢后,守衛很知趣的圍住了女童,其中一個舉起的手中的刀,下一秒就可以讓假羅剎變成真厲鬼。
“殿主!這個孩子現在還不能殺啊!”南柯對魘說道,“她對您還有用!”
魘銳利的眼睛直戳南柯,隔著面具,南柯也能感受到樂趣被打斷后,他十分的不快!
霎時,侍衛腳下的女童像小獸一樣的撲來,伸手抓向了魘的面具。
魘豈能感受不到她的殺氣,朝著她的腹部一個膝頂后,抬腳將她的腦袋踩在了自己腳下,腳下順勢一捻,女童昏了過去。
“啪嗒!”
魘臉上的面具應聲而落,露出了一張青灰色帶著死氣的人臉,魘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便換上的瘋狂。
“你說?她有用?”魘用腳尖玩弄著女童的身軀,眼里重新燃起了癡狂。
“她、她可能是您想找的能生人血肉,逆轉陰陽的碧云珠,唯一的線索……”
南柯這話說到后半句時,已經完全沒了底氣,但魘卻停下了腳下的動作,很明顯將這話聽了進去。
他蹲下身,將女童的臉從土里掏了出來,抓在手里細細端詳。
“剛剛你說的話,有誰聽見了?”魘瞇著眼睛看手里的腦袋,不陰不陽的問。
“沒人聽到!”南柯話音剛落,四周的守衛脖頸處都多了一絲紅痕,南柯跺了跺腳,數十顆人頭一齊落了地。
“洪州的那幫蠢貨到現在還沒有碧云珠的消息嗎?”魘一點都沒有被這血腥的一幕影響,繼續問南柯。
“屬下不會讓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南柯跪下行禮。
“南柯啊南柯!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計劃!”魘放下女童,臉上玩味的一笑。
“前陣子六殿送來了一個有意思的少年,他做了不少好玩的東西!今天就拿她試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