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哀家知道你是重情義,但是有些人不看重這些呀!但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誰叫人家是哀家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呢?哀家是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可是臨死之前,該給人家辦的事還是得要辦,夏嬤嬤呀,你把這書桌上眾能臣家小姐的畫像送給人家看看吧,人家要是中意的了,哀家也好早點(diǎn)去下聘!”
夏嬤嬤抹著眼淚將桌上數(shù)十卷的卷軸,一一抱到了凌紫的眼前,打了開來,并排放好,等著凌紫挑選。
凌紫轉(zhuǎn)頭眼神復(fù)雜的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太后,踟躕了半晌,緩緩張口說道:“剛剛王上托我給太后您帶句話,王上說,洛王選妃的事,就不勞太后費(fèi)心了,全部交由王上親自做主。”
“交由他做主?!他怎么做主?!他是誠心實(shí)意想讓你娶個奴,然后在朝堂上無依無靠,成一個孤家寡人吧?”
太后激動的轉(zhuǎn)過身,袖子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潑出去的茶水濺濕了凌紫的前襟,在秋老虎肆虐的天氣里還在冒著白氣。
“母妃,王命難違啊……”
凌紫顧不得身上的痛,伏地身子朝著流光夫人磕頭。
看著跪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凌紫,流光夫人一時又有些心軟。
她走到凌紫面前,半跪在了茶杯的碎片上,兩只眼睛噙滿了淚水,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兒啊,你喜歡那個奴,哀家知道,她橫豎是你的奴,你將她收作通房也好,收成小妾也好,哀家不攔著你,但是哀家說過,你的正妃,必須留給名門閨秀!這是你將來安身立命的本錢!”
眼看自己母妃腿上的血已經(jīng)滲了出來,凌紫流著淚將眼前自己的母親扶起,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又跪在了下方。
“兒啊,聽母妃一句勸,此番出去游歷,想盡辦法去一趟汐州,到了汐州你去找汐州王,見見他家的青蘿郡主,把該定的事都定下來,回來以后,要是王上那里不好說,哀家?guī)湍闳フf,到時候把人家娶進(jìn)門以后,你再想納妾,再想收通房,哀家不攔著你,怎么樣?”
凌紫聽完流光夫人的話,內(nèi)心十分焦灼,可奈自己原本驕傲的母妃居然放低了姿態(tài)說出了這樣的話,盡管心里有一萬個不愿意,他只得艱難的答應(yīng)。
含著淚拜別了自己的母妃,凌紫像一只游魂一般,飄出了寢殿大門。
寢殿里,夏嬤嬤幫著流光夫人清洗著腿上的傷口,而流光夫人端坐在羅漢床上望著凌紫遠(yuǎn)去的背影,暗暗出神。
“娘娘啊!您這是何苦啊?就算您想讓洛王爺乖乖聽您的話,您也不用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聽見了夏嬤嬤的哭聲,流光夫人拉回了思緒,低頭對著夏嬤嬤說:“夏嬤嬤,我還是覺得不放心,那蕓蓉很明顯就是個禍害,上次傷她不成,這次一定要將她斬草除根!不然留著她,我兒這一輩子,就只會是個任人拿捏的閑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