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覺得心安呢?我這樣問著自己,但我就是得不到答案。
“喝完了,渙兒隨我去走走嗎?”寧祁璟開口說著。
我微點了一下頭就吃完了最后一口。稍后要起身時卻被他一手按住說:“再坐坐。”
“再坐坐?”我看著他說。
“渙兒不是剛喝完嗎,再坐坐吧,這一走,就對身子不好了。”寧祁璟說著,一本正經的。
“是么,是吧。那便再坐坐吧。”我對著他說,又笑了笑。
而他則是伸出了手寵溺的揉了揉我的發,可當他把手伸出來的那一剎那時,我卻恍了個神。
我眼前的人變了變,一晃而過的白讓我怔了一下,下意識的便往后一仰。
而我的動作也是讓他一怔,可隨后他依舊是撫了過來,我感受著他手掌上的溫度,溫柔如風的在我的發上撫著,我立馬就冷靜了下來,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他的神情卻毫無變化了。
“我...”我開了口氣卻不知道該講些什么。
“你?你這兒香囊可做的并不怎么樣。”他突然收回了手,拿出了香囊,一邊看著一邊說。
“也是有渙兒不會的事情了。”他笑著說,眉眼里盡是柔情,可這柔情里,我卻看出了一種悲涼。
這不應是他該有的神情。
“是啊。”我應著他說:“但我做了。”就算我知道這香囊會丑,會被笑話,可若你要,我便是做了。也無妨。
“渙兒可還不會什么?”他問著我說。
這一問,卻把我問笑了。若是要說我不會什么,那便是多了去了。倒不如直接問我會什么好了。
“寧祁璟。”我叫了他一聲,突然變的認真了起來,我看著他說:“若是我會的東西不多,嫁過去了,你可會被人笑話?”
我話音剛落,他就笑了起來,淺淺的笑著,眉眼間的悲涼是舒展了又舒展,只剩柔情。
“會。”他答著我的話。
“可...”他身上的氣勢又鋒利了起來,稍只抬眉,便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就算是滿目柔情,那也只是眉眼之間。可我善于抓住的,便是眉眼之間。
“可?”我看著他說,問著他沒有說完的話。
“可他們不敢。”他答完了我,語氣不大,也無造聲作勢,就像只是說句話罷了。
但這話兒說的,卻極有分量。
若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怎么敢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而且,又說的如此之平淡。
可他...我便只知道他是寧王子罷了。
關于其他,我從未多問過。
但,從前他并無聲名,只到寧祁隆安的離世,他才造出了勢頭。
“你以前是一個怎樣的人?”我開口問道:“還是,你現在是一個怎樣的人?否則他們怎么就能不敢了?”
而他聽了,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嗯?”我斜著腦袋看著他。
迎來的卻只是他的額上一彈,外加上他的一句“多問”。
“哼。”我嘟嚷了一句,然后站了起來說:“這會兒行了吧?我們去走走吧。”
“嗯。”他也是微應了我,起了身,站在了我的身旁,同我一起走了出去。
而一出門,我就看到了阿夏候著守在一旁,見到了我便是一個福禮。
“阿夏你去歇一歇吧。”我對著阿夏說。
“小姐是要去哪兒?”阿夏問著我道。
“隨意走走罷了,你莫擔心。”我說著,揮了揮手,然后看向了寧祁璟。
“還有寧王子在呢。”我說著,阿夏便又是一個福禮,然后就退回了一側,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了。
“去歇歇。”我加重了些語氣說著這句話,看著阿夏的神情是淡然。
果然,這樣的阿夏,才是原來的阿夏,我才是最適應。
“走吧。”寧祁璟說著,牽起了我的手,我本能的怔了一下,然后便笑著自己。
“我們是否...走的太快了些?”我問著他說,他拉著我的手卻放慢了腳步。
側著頭看著我說:“這樣還快嗎?”
我抬頭便是笑。
“不快了。”我對著他說著。
其實,我原想問的是,并非步伐,而是情感。
我們是否走的太快了?
雖然這世上有許多人,可能從未見過面,便被東西媒婆拉在了一起。也有許多人,可能只見過一兩面,便也是有了結合。
可我想要的,是兩心相許,是不離不棄。
若是我們現在已是走到了這一步,那我們是否,還差一個承諾。
“渙兒又在想什么?”寧祁璟問著我說,眉眼間淡淡的全是笑意。
“他很開心。”這是我的第一直覺。
“我啊。”我抬頭看著他,我突然發現,他好像比上次見我時,又高了許多。
“上次去姻緣廟時,你好像沒這么高。”我對著他說。
“是么。”他低頭又看了看我,然后恍然一笑,說:“是渙兒睡矮了。”
“怎么會。不會的。”我看著他說,緊走了兩步,卻被他拉住了。
“你走不了的。”他抬起了握著我的那只手,在空中晃了晃,仿佛宣誓主權一般。
又使勁握了握,把我拉了回來。緊貼著我的身子靠近我的耳邊,撫起了我的發絲,用溫熱的聲音說到:“你這輩子都走不了的。”
“我這輩子都走不了的。”我注定只屬于他了的。
是這樣嗎?
“你才是。”我稍微一側頭,便這樣對他說,也是在他耳邊,吐氣絲蘭。
而他又微動了一下,便劃過了我的臉,我很直接的感受到了他臉上的溫度,和那一瞬酥麻怪異的感覺。
兩臉的相貼便只一刻,我就慌亂的撇開,再看他神情時,毫無波動,只有隱隱的笑意藏在眼里。
而我卻是紅了臉,就算是自己看不見,也能感覺的到。
“又臉紅了。”他對著我說,起了身,便繼續拉著我走,可笑意依舊掛在臉上,嘴角是止不住的半弧。
“沒有!”我心虛的反駁著他,聲音雖大,卻很虛,完全沒有氣勢。
可他也沒有說什么了,拉著我的手已經是走了一小段路了。
這日頭其實并不大,可現在炎熱熱的照著,又的確是不冷。
而我們走著走著,便走到了我的花圃里,現的話也是開著,不艷艷的,卻也是茂盛,開的是一簇一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