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男松開任端后，揮手，幾個端著菜盤的服務員走上來。
“甜的擺在這邊。”李若男指了指任端，隨后又指向秦秋，“咸的擺在這邊。”
蔣曉芳看著菜品和甜點一道一道放在任端和秦秋面前，直到結束，也沒有一道放在她面前，“室長，為什么沒我的？”
“你？”李若男瞟了她一眼，“你都有老公了，回家找你男人去。”
“室長，你偏心。”蔣曉芳瞪著李若男，不滿。
李若男走到蔣曉芳面前，摸了摸她的臉，調笑，“你見過幾個皇帝的結發妻子比得過他的愛妃和寵妾的？”
蔣曉芳：“……”
任端和秦秋看著蔣曉芳一臉無語，阿端開口：“你又沒有特別喜歡的，所以甜的，咸的，桌上的都是你的。”秦秋配合地夾起一塊桂花糕喂給蔣曉芳。
蔣曉芳張口吃掉，“還是你們好，室長太壞了。”
席間幾人說說笑笑，談著各自的經歷，但大多是李若男和蔣曉芳在說，任端和秦秋聽著。
“我現在算是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花錢的時候是大爺，賺錢的時候裝孫子。”李若男夾起一塊涼拌的黃瓜，咬下去“噗嗤”一聲，就像是咬今天晚上的審查員。
“室長，今天的審查過了嗎？”蔣曉芳詢問。
李若男一臉無奈，“過是過了，明天簽約。但是我給你們講，老娘我今天差點就火了，你們鐵定想不到審查團都是些什么奇葩。”
“怎么啦？”其余三人齊聲問道。
李若男將筷子放下，站起身來，“你們知道嗎？今天有個女的居然問我覺得某某政策什么時候會正式出臺。我的媽呀！老娘就算有想法也不會對他們講呀！一個不慎就是殺身之禍。”
“看室長這游刃有余的樣子，定是成功避過了殺身之禍。”秦秋一如以往，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那是當然，還有什么能難得住老娘，我就給她說‘這個問題得等我詢問一下***，正好我有他電話號碼。’”
看著蔣曉芳和秦秋臉上洋溢著笑容，心中頗感溫暖，接著道，“還好你們沒有進入商界，真TM的太難了。”搖了搖頭，為自己的睿智點贊。
“真的有那么難嗎？”阿端低著頭，一顆顆數碗里的飯。
“當然……”李若男剛想繼續，就被秦秋拐了一下，停下來，瞥見任端若有所思，“當然……不是啦！你們知道的，我一向喜歡用點夸張的，真實狀況還好啦！反正過著過著，時間也就這么過去了。”
聽室長說完，蔣曉芳轉頭看向秦秋，“球球，說說你吧！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轉移話題。
“你不提我差點忘了。”秦秋扭頭從包里拿出一沓資料，一人面前放一張，“看看，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我出錢。”李若男率先表態。
蔣曉芳隨后，“錢和力都可以，你開口。”
秦秋目光轉向任端，“你呢？”
“都兩個人出錢了，那我出力吧！”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格外迅速，轉眼間包間里的四個人已經倒了兩個。李若男盯著趴在沙發上熟睡的蔣曉芳，“端妃，你說，她家小姑娘要是知道干媽把她媽咪灌醉了，會不會從此就不叫我干媽了。”
“你不告訴她不就好了，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端望著頭上的天花板，球球明天下午的飛機，不知下次什么時候能再見。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大概就是這般景象吧！她們再也不是學生時代，天一亮大家就得各奔東西。
B市鯪鯉會所，陸訖正在參加一個商業飯局，坐在他旁邊的是歷城集團總經理陳鋒，蔣曉芳的丈夫。餐桌上大家討論著中國如今的局勢，有的夸大其詞，有的謹小慎微，有的侃侃而談。
陳鋒電話響起，拿出一看：老婆。“各位，不好意思，接個電話。”說完走出包間。片刻，回到包間，“真是不好意思，各位，我先走了，我老婆喝醉了，我去接她一下。”
“沒事沒事，業內誰不知道陳總寵妻如命呀！”
陳鋒在一群人的笑聲中走了出去，開車前往華陽會所。到達之后，將蔣曉芳和秦秋扶上車，和李若男說了句“我會把秦秋安全送回家的”，便開車離開。
李若男轉頭看向任端：“你是開車來的嗎？”
“沒有，我打車來的。”
“那正好，我找了代駕，先把你送回去，再把車開回我家。”
“嗯嗯。”阿端點點頭，等待李若男和代駕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等了一會兒，一輛BJ奔馳停在她面前，是今天上午停在她家門口的那輛，看了幾秒鐘，以為是李若男，剛想上前，便看見車門打開，陸訖從駕駛座下來。
他的面容藏在光影里，眉目清雋如畫，眼若流星，輪廓分明，通身氣度內斂沉穩，從骨子里散發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阿端記得以前他給人的感覺是陽光又帶點痞氣的，如今再見，他周身流露出來的：是疏離和漠然。室長說商界很難，那這些年他是怎么過得？姐姐從不在信中提起他，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問過，用不知去逃避。
陸訖關上車門，行到她面前停下，“打算怎么回去？”
“等室長。”阿端別過臉，不去看他的眼睛。
陸訖的眼光從任端的頭發開始，一路向下，掃視了她一遍，她今天穿著白色襯衫，牛仔褲，小白鞋，剎一看像個高中生。最后將目光停在她的臉上，相比從前，她臉上多了幾分沉靜，也瘦了，從前臉上還帶點嬰兒肥，如今變成標準的瓜子臉。“我送你回去！”
陸訖昨天剛從紐約出差回來，何靖給他打電話說她回來的那一刻，他還不相信。今天晚上商業聚會，他從陳鋒那里打聽到蔣曉芳出門聚會，說她的大學室友任端回來了，他才真的相信，她終于愿意回來了。平復自己的心境，在陳鋒離開后，借有事離開宴會，到這里接她。
阿端抬頭，陸訖一臉疲憊，“不用，室長馬上就來了。”婉言拒絕。
“免費的。”陸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阿端看見陸訖痞痞的笑，這一刻，她好像又看見了從前那個陽光下的大男孩，不經意被蠱惑，竟促使她點了點頭。答應了再后悔一向不是任端的風格，跟他上車，系好安全帶，“謝謝。”低頭給室長發微信。
“你對我一定要這么客氣嗎？”陸訖看向前方，詢問身邊的人。
阿端抬起頭，望向他的側顏，依舊英俊，“陸先生，五年過去了，我們早就不熟了。”曾經的錯誤就讓它停在從前吧！
陸訖扭頭，盯上阿端的眼，諷刺地笑了，“不熟，任端，那你告訴我，什么算熟，做過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