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眠一進門立馬就用眼光搜尋屋內,那人就坐在琴笙身邊,一身藍色寶衫,手中還拿著一把扇子,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不像是個修仙人士,倒像是個豪門貴胄的紈绔子弟。再加上他那眼角的一抹紅色,很像是所謂話本里的風流公子,眼帶春色,只不過這個公子長相并不怎么出眾罷了。
難怪醉舞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
只不過看人不能看表面,人不可貌相既然是流傳至今的箴言便有其道理。
這人雖眼角泛紅,但他眼神幽深,似海納百川,乍一看又似乎很平靜,身上沒有元力波動,但當他看著你的時候又會讓你感到壓力,像極了她第一次見到琴笙時候的感覺。
風眠可以確定這位的修為不下于她師娘。
她倆一進門,這人就毫不掩飾的將目光放在了醉舞身上,倒也不是那種Y邪的目光,可是卻像是在看貨物一樣。這種待價而沽的感覺非常不好受。
風眠拉了一把醉舞,將她扯到自己的身后,擋住那人的目光,盯著他,眼里露出警告,雖隔著白綾,但是風眠確信他能夠感受得到。
“師娘,您喚我們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風眠的舉動琴笙看在眼里,心中暗笑,這兩孩子剛見面的時候還針鋒相對,這才沒一個月感情就越來越好了。
她沒有直接回答風眠的問題,而是轉頭看著那人,臉上俱是笑意:“堂堂清彥真人,卻屢屢被孩子們當做是壞人,清彥你可得好好反思一下問題出在哪里了!”
清彥摸了摸鼻子,心累的將手中的折扇敲在額頭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明明他是這般的風流倜儻,卻老是被那些仙子們嫌棄,害得他現在都沒有找到老婆,現在連一個煉氣期的臭小子都敢嫌棄他了,未來的徒弟看他的樣子就像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心累啊!
調侃了對方一頓,琴笙這才為風眠二人介紹道:“這位是清彥真人,分神期的大能,現在正在帝都學院教授課業,他就是我說的那位能為小舞兒解決修煉事宜的仙友。”
風眠一愣,這就是小丫頭未來的師父?
醉舞將頭從風眠背后探出來,這就是她即將拜的師?
清彥自以為和藹可親的對著醉舞露出一個笑。
醉舞:“……”
一下子將頭縮回來再次躲回風眠的背后,緊緊拽著風眠的手,她能不能換一個師父啊?
清彥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看著自己的乖徒兒那么親密的跟一個長得不怎么樣還眼睛有疾的臭小子呆在一塊,反而對他這個師父這么害怕,這怎么可能讓他高興的起來。
“臭小子,你快放開我徒兒。”
琴笙:“清彥你說什么?”
醉舞:“我還沒拜師呢!”
一句話招來了兩方惹不起的人的怒懟,清彥一臉懵逼,突然有一種在這房間里的四個人中,另外三個是一伙的,只有他一個人在孤軍奮戰的感覺。
“笙姨,我能不能不拜他為師啊?”
風眠比醉舞理智的多,她明白怎么樣對醉舞是最好的,以醉舞的身體情況,除非她放棄修仙的想法,否則只有拜這位已經解決了水火同修的問題的清彥真人為師才是最好的出路。
她將醉舞從身后拉出來,說了句:“小丫頭,別意氣用事!”
轉頭又對清彥真人道歉:“方才不知是清彥真人,小輩失禮之處還請前輩多擔待,醉舞很早以前就盼著前輩的到來了,只不過這丫頭有些認生,一時被前輩的氣勢所懾,有些反應不過來,還請前輩莫要怪罪。”
醉舞咂舌,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嘴里老是吐不出來好話的風眠在拍起馬屁來也能面不改色,真真是我輩之楷模啊!
不過她心頭依舊是一暖,她明白風眠這么說都是為了她好,害怕她還沒拜師就將未來師父給得罪了。
琴笙也打圓場,“清彥你看你把我們家小丫頭嚇得,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合適的徒弟,要是把她嚇跑了,看你以后還要再等多少年。”
轉頭又教育醉舞:“你這小丫頭整天火急火燎的,怎么在長輩面前說話也不知道大小,還不跟你師父道歉!”
剛剛她也被醉舞的話給驚住了,這孩子平日里知禮懂進退,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因為清彥說了風眠一句就落了他的面子,清彥這個人雖說整天看著嬉皮笑臉、對別人的看法毫不在意,實則心比針尖都小。
清彥郁悶,有必要嗎?他是睚眥必報,但那不是小氣好嗎?這也得對人對事的。
醉舞喏喏的上前,也不再將什么不滿掛在臉上,抱拳對著清彥說道:“小輩無狀,請前輩原諒我口不擇言。”
清彥跳起來,直接到了醉舞面前,扶起她:“誒,別這么見外嘛,你以后就是我徒弟了,在師父面前自然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顧及其他人,小女孩嘛還是活潑一點的好。”
醉舞身體一僵,怎么辦,她還是不想要這個師父!
琴笙扶額,看樣子清彥這廝以后怕是要被小舞兒吃的死死的了。
“好了清彥,你還沒確定過小舞兒的情況,這么早就徒弟徒弟的叫起來不會有點太早了嗎?”
清彥擺擺手:“不早不早,不就是測個靈根嘛,有老姐姐您在,還會出錯嗎?”
這小徒兒真是叫他越看越滿意,在他心里徒弟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乖乖巧巧的,小小的,長得又好看。
“清彥,你管誰叫老姐姐呢?”琴笙暴喝。
清彥心里一突,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大嘴巴子,怎么給說溜了呢?在女人面前提老字,這不是找死嗎?
立馬放過自己的徒兒,湊到琴笙面前大獻殷勤,又是敲腿又是捏肩的,“誤會誤會,一點都不老,美貌更勝當年,你知道我的,喊琦玉那女人喊習慣了,這不是一時半會沒轉過來嘛。”
“行吧,這次就放過你,我可把話撂在這了,醉舞這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雖然受過苦,但在我這這么多年可是一丁點委屈都沒受過,今后你要是護不住她讓別人給欺負了,別怪我和鳶鴻把你綁給琦玉。”
清彥一臉雷劈了的神情:“你真狠!放心吧,她既然拜我為師,只要我還能打能抗就斷沒有讓別人欺負到她頭上的機會。”
琴笙得了他的承諾這才滿意,喊了醉舞到跟前來。
“跪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今兒我做了主讓你拜了清彥為師,向他討了護佑你的承諾,我知你的心性,但未來會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我需你也承諾除非清彥做了什么對你不起的事情,否則你這一輩子不可以不敬他不愛他,要將他當做自己的家人一樣孝順他,否則我絕不姑息。”
琴笙說的嚴肅,醉舞對此也不含糊,一旦她確信要拜清彥為師,這些事情不用琴笙提醒她也是會做到的。
跪在清彥面前,醉舞正正經經的承諾:“醉舞明白,今日拜清彥真人為師,定當堅定求道之心,不為外物所迷惑,不求達濟天下,但求問心無愧。”
琴笙滿意的點點頭,讓她起身,慈愛的拉著她的手,就像是老母親嫁女兒一樣,叮囑著她:“清彥這個人雖然看上去不怎么靠譜,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他絕對會是一個好的師父。不過他要是欺負你了,你盡管回來告訴我,笙姨還是能為你做主的。”
“笙姨!”醉舞撲到琴笙的懷中,突然鼻頭有些酸酸的。
“你這孩子。”
清彥不滿:“琴笙,你怎么能在我徒弟面前說我的壞話?”
琴笙白了他一眼:“這是壞話嗎?這是實話好吧!”
然后便又教訓起他來:“你現在也是有徒弟的人了,那些個臭毛病趕緊給我改了,別一天到晚天南地北的到處亂跑,帶壞了我的小舞兒我跟你沒完。”
看著琴笙對她的維護,醉舞這才重新張揚起笑臉:“笙姨放心,有您和風眠在誰敢欺負我,師父也不行。”
“哈哈,你這小丫頭誒,快去收拾東西吧,待會就和你師父回學院去。”
“啊?”醉舞傻眼了,“這么快就要走啊?”
琴笙捏住她的小鼻頭:“怎么?舍不得我?”
醉舞抱著琴笙,把腦袋埋進她懷里,聲音悶悶的說道:“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您啊?”
“放心,有你師父這座大山在,帝都學院你還不是想出就出,難道你師父還能攔著你不讓你回來瞧我不成?”琴笙斜睨著清彥,大有你敢說一個不字我就讓你好看的意味。
清彥當然不敢,連連說道:“當然,徒兒你什么時候想回來看看都可以。”
想他堂堂清彥真人,怎么就屢屢在女人的Y威之下低頭呢?墮落啊!
醉舞破涕為笑,這才從琴笙的懷里起來,去收拾東西,臨到頭想起風眠答應的事情,又說道:“風眠,你可是答應過我的,本來今晚上是要和你一起睡的,但是我要走了,所以就先放過你了,等你來到帝都學院你就得兌現承諾!”
然后就咋呼呼的跑走了。
“這,這……”清彥目瞪口呆,惡狠狠的看著風眠,他沒聽錯吧,他剛收的徒弟還熱乎著呢,就已經被琴笙家的臭小子騙到手了,還當著他的面說這么不害臊的事情。
“想什么呢,就許你保護自家徒兒,就不允許我們兩個害怕徒弟被人騙嗎?”琴笙不滿,誰準許你那那種眼神看著我徒弟了。
“什,什么意思?”清彥不明所以。
“我這徒弟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只不過為了便于行走才做這副打扮,她身上有我們給她的掩飾真容的法寶,你看不出來也不怪你。”
風眠臉上的白綾是怎么來的,她一清二楚,而對于她為什么從那以后就一直用白綾遮著眼睛,她也很清楚。
“原來如此!”清彥恍然大悟,一拍手,道:“這個方法不錯,回頭我也給小徒兒弄一個,這樣就不怕她被臭小子騙走了。”
“你可省省心吧,依我看,就算你被騙了小舞兒都不會被騙!”
清彥:“……”
有這么說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