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我不在！”
盧克森雙手捂著臉，絕望地回絕。
“您還沒解決完昨天的事啊？需不需要幫您把秘書找來？”
走進來的是一名體態優雅的漂亮女人，她的波浪長發披散在肩頭，酒紅色的貼身連衣長裙勾勒出了成熟而飽滿的身材，細高跟鞋踏在地上嗒嗒作響。
每一個來過羽月拍賣行的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舉城上下追求者無數，并且至今未婚的，拍賣行業界里人氣最高的拍賣師，泰麗莎女士。
“叫她幫我煮一杯咖啡，像上次一樣，溫度微微燙手即可，用進口的南方曼恩咖啡豆，不加糖。”盧克森有氣無力地道。
“這種小事我可以順手幫您解決，您要不先見一見新的賣家？”
“什么級別的貴客？銀卡還是金卡？”
“都不是，是初次來我們拍賣行的賣家，但他在其他城邦有過一些競拍的紀錄，信譽似乎還算良好……”泰瑞莎用沉穩的聲音道。
“不見！”盧克森森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了泰瑞莎的話，“讓他今晚再來，就說今天拍賣行管理員都出差了，心情不好就不回來的那種。”
“盧克森先生，您先聽我說完。”泰瑞莎苦笑了一下，“這個客人，是要來申請壓軸競拍的！”
……
十分鐘后，盧克森背靠著辦公皮椅，一臉疲憊且心累地看著坐在面前的這個男人。
泰瑞莎則暫時接替了秘書的活，按照盧克森的說法給兩人都沏了一杯咖啡，不過額外在來客面前的那杯里加了小塊方糖，并且換成了苦味稍微淡一些的菲里奇咖啡豆。
“那我們先按照流程，登記一下基本信息吧。”盧克森抓起手里的一支筆，把登記表挪到面前，“名字？”
“格雷斯。”來客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似乎是非常適合他的口味，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有無拍賣紀錄？檔案信譽如何？”
“有過，信譽良好。”
“職業？”
“鐵匠個體戶。”
“……”盧克森的表情微微一凝，“經濟狀況如何？或者說年收入多少，是否穩定？”
“收入不太穩定。”
“家庭背景信息方便細說么，比如說父母妻子的從事行業或者收入情況？”
“目前未婚，子女均為學生。”
“……”盧克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放下手里的筆喝了一口咖啡，“先生，我想再與您確認一遍，您是想以賣家的身份參與壓軸競拍嗎？”
“是的。”格雷斯非常自然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跟您直說了吧，您現在的情況，或許還達不到參與壓軸競拍的條件，除非您能拿出經濟實力和信譽條件的證明，否則拍賣行是沒有辦法為您提供服務的。”盧克森面露難色。
“我倒是來之前有聽說過，其實并不一定要滿足上述的硬性條件，繳納保證金也是其中的一個方式？”格雷斯看了看盧克森，又看了看保持優雅姿態站在旁邊的泰瑞莎。
“咳咳，這個……”盧克森的語氣有些略顯遺憾，“是這樣沒錯，但我們并不建議你選擇這個渠道，因為這個渠道不太人性化，保證金的金額相對較高……”
“聽說是10個金鹿？”
盧克森和泰瑞莎兩人都怔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
“對。”盧克森扶了扶眼鏡，點點頭。
“噢，那這樣的話就沒錯了。”格雷斯把手里的一個小巧的箱子放置于桌面上，朝著兩人打開。
一塊雕刻著麋鹿圖案的金磚靜靜地躺在其中，金光閃閃。
盧克森眨巴著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老花眼又加重了，一個需要撫養兩個在校孩子的個體戶鐵匠，竟然能存下這么一大筆錢用來支付保證金？
要知道10個金鹿就是1000枚金幣，已經是很多中高薪階層的人累死累活一年的總收入了。
“現在是不是沒問題了？”看著面前兩個人一副要石化的樣子，格雷斯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喔對……已經沒問題了。”盧克森回過神來，恍若大夢初醒，“拍賣成功之后，我們會抽取交易額的百分之一作為拍賣的手續費，保證金則會在交易結束之后的七個工作日內返還給您，如果您沒有問題的話，就簽一下這份協議吧。”
“好的。”格雷斯嘴上答應，心里想的則是這返還速度也未免太慢了點吧，這可都是柯頓那小子的生活費啊……
“需要重點提醒您的是，壓軸競拍絕對禁止任何形式的違法行為，所以您要拍賣的商品絕對不能是違禁物品，否則這一切的后果將由您自行承擔。”
“這個我當然明白了。”格雷斯微笑著點點頭，“我保證不是什么違禁物品，而且絕對是近幾年來的一個大驚喜。”
“類似您這樣的話，差不多每個來到這里的賣家都是這么說的。”盧克森非常苦澀地笑了笑。
“哈哈哈，好嘞，那就辛苦你們了。”
格雷斯離開之后，泰瑞莎麻利地整理了一下他留下的檔案，將所有的文件都整整齊齊地折疊好后，一齊封入了一個文件袋內。
盧克森則喝掉了最后一口不加糖的曼恩咖啡，微微地皺了皺眉，“看來保證金制度得取消了。”
“為什么？”泰瑞莎有些不解。
“只要這個制度還在，無論什么阿貓阿狗，但凡只要有錢，那都可以來壓軸拍賣了！”盧克森有點煩躁地說道，“像上次那匹該死的小馬達事件，也是因為這個導致的，我現在寧愿少賺點錢，也不想再把拍賣行搞得那么烏煙瘴氣的了。”
“您不必這么悲觀，剛才那位先生，看上去真的不像是那些閑得沒事干的人，說不定真的帶來了什么驚喜呢。”
“我對這個倒是沒抱有什么希望，只要別再給我搞出什么大新聞來，我就算是謝天謝地了。”盧克森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