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墩城的北匈人,經歷了一個不眠之夜。
殺紅眼的阿邪,把南院那些支持父王,支持沾臺的遺老勛貴,砍殺精光。
六七百狼騎,屠城。
沾臺和他的母親,也再天亮的時候,被阿邪親自用繩子勒死。
兩個人的尸體,就掛在他們的府邸門口,隨風搖擺……
成王敗寇,人間枯骨。
阿邪一個人,坐在王宮的臺階前。
他的母妃,已經和王宮的大火一起,灰飛煙滅。
這一刻,阿邪的心中有悲傷。
可更多的,是一種釋放。
多少年來,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母妃。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壓制得住他的,就只有母妃一人。
因為母妃,他不和哥哥列必坨爭,因為母妃,他的狼性一直壓抑……
阿邪不知道,昨夜看到王宮起火,他是真的抽不出人手來救,還是根本就是故意……
不能細想,不能細想。
阿邪搖頭,把自己的想法從大腦里面排除。
那種極大的罪惡感,第一次在阿邪的心頭縈繞。
狼騎兵,六七百人,激戰下來,還剩下四百多人。
在狼騎兵之后,是沾臺的護衛,如今都已經宣誓效忠阿邪。
統領那些護衛的,是阿邪的心腹。
也正是這些人,親手把沾臺掛上了他的府門,砍殺了沾臺的所有家眷,砍殺了整個金墩城的遺老勛貴。
這,也算是給阿邪交個投名狀。
這樣,阿邪才會放心的把他們留在身邊。
交易,這就是赤裸裸的交易……
“少狼主,大王那邊兒,怎么交代?”新晉的護衛隊長,格朗太開口。之前的隊長死于昨夜沖突。
阿邪抬起頭,空洞的眼神回復了光彩。
“交代?”
父王,沾木耳,為人狡詐多疑,這里的事情,能瞞過去么?
請罪吧,畢竟,父王的兒子,只剩下自己一個,也沒有別的繼承人了。
或者,把這里的事情,推說是南雍人干的?
一個個計劃在阿邪的腦海閃過。
無論如何,得去見父王。
阿邪站起身,揮了揮手:“走,我們去南方,去找父王。”
“少狼主你要作甚?”格朗太扶起阿邪,問道。
“找父王,請罪。”阿邪表情淡漠的說道。
格朗太扶著阿邪的手微微一僵,說道:“少狼主,請罪不得。”
“是啊,少狼主,請罪不得。”
“若是請罪,我等的腦袋,全都得掉。”
“大王可能饒過你,但是不會放過我等。”
除了忠于阿邪的狼騎兵,其他的人,都聒噪起來。
看著那些士兵,阿邪挺直了腰身,說道:“放心,不會陷爾等于險地。所有的事兒,我自己承擔,你們,相信你們的少狼主么?”
“屬下愿追隨少狼主,鞍前馬后,在所不辭。”狼騎兵異口同聲的喊。
那些后來投降的護衛,則不做聲。
阿邪點點頭,說道:“好,狼騎兵,跟我去見父王。至于你們,留守金墩城。”
“昨夜金墩城有人潛入,看行蹤,應該是那伙兒南雍人。若事發那天,你們大可,把昨夜的事情,推到南雍人身上。”
“狼騎兵,整隊,隨我去見父王。”阿邪下令。
所有狼騎兵,跟著他,出南門,奔著沾木耳的前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