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天看到齊槿的眼神,立刻看了看齊楷。
據(jù)他所知,齊楷名義上是呂后的兒子。
大雍以孝傳家。
呂后雖然是齊楷名義上的養(yǎng)母,但將來要盡的孝絲毫不能比生母差一絲一毫。
齊楷也和齊小天對視一眼說道:“老七,你和寧夫人的事兒,我也找當年的老人打聽過。其實,咱們兩個差不多的情況。”
“我比你好一點兒的就是我娘不是奴籍。但是呂后為了成為我的養(yǎng)母,呵呵……”齊楷冷笑著,渾身都有些顫抖,拳頭緊緊握住。
齊槿看到齊楷激動,便接著齊楷的話說道:“我和大哥接觸朝政越多之后,才發(fā)現(xiàn)許多秘密?!?p> “在我大雍,看上去掌權(quán)的是父皇??蓪嶋H上,呂家也控制著大雍的半壁江山。他們的家族勢力,幾乎深入到大雍的各個領(lǐng)域之中?!?p> “據(jù)說當年父皇為了登上大位,才娶了呂家的女人。屬于政治聯(lián)姻。父皇在位多年,大雍發(fā)展的同時,呂家也在壯大。朝中許大臣都看呂家臉色行事。但凡不歸附呂家的,就會受到他們打壓?!饼R槿輕輕抿了一口酒,壓抑著自己的激動。
齊楷也平復(fù)了心情,拍了拍齊小天的肩膀說道:“老七,你不知道吧。你娘當年就是呂家的下人。呂后入主后宮,你娘寧夫人也跟著進了宮中?!?p> “寧夫人多才多藝,人也長得漂亮。父皇自然喜歡的很……這才有了你?!?p> “呂后善妒,尤其不能容忍自己身邊的賤籍奴仆竟然勾搭上了皇帝,想要上位。便以呂家威脅,讓父皇把你們母子發(fā)送到了北荒。我聽說,寧夫人還有個雙生妹妹,也在呂府為奴,后來不知所終。想來,也是呂后的手段?!?p> “至于我的母親,只是一個平常宮女,是父皇龍潛之時就伴在身邊的。若不是呂后,或許我母才是這后宮的主人。呂后,他來了之后,我母親就病故。這中間,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饼R楷說到這,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齊小天是第一次聽別人說關(guān)于自己和母親寧夫人的事情。
現(xiàn)在想來,豁然貫通。
在北荒,母親從不曾說過半句呂家的壞話。沒有說過半句皇后的壞話。
一切若隱若現(xiàn)的真相,都是齊小天聽北荒那些老兵說的。
如今齊楷這樣一說,他就完全明白了。
自己的母親之所以從不說呂家壞話,是因為她曾是呂家奴仆。能跟著呂后嫁入皇宮,說明她和呂后關(guān)系親密。
母親溫柔善良,受了委屈也不會遷怒他人。
這么多年,齊小天記得,母親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他。
除了這些,母親一直溫潤如玉。
“往事,不說也罷?!饼R槿擺了擺手,打斷了齊楷和齊小天的思緒。
“如果不是為了拉老七你入伙兒,咱們是不會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兒的?!饼R槿微笑著說道。
“只是為了讓你明白,我們兄弟,才是一條心的。我和呂家和呂后,沒那么多的瓜葛。”齊楷說道。
齊小天眨了眨眼,說道:“動呂家,圣人會同意么?”
齊槿和齊楷相視一笑說道:“以我大雍現(xiàn)在的力量,呂家雖然有尾大不掉之勢,可生死也就在父皇一念之間。父皇的意思,把呂家留給大哥處理。”
齊小天瞬間醒悟。
帝王權(quán)術(shù)。
齊元泰在給齊楷做鋪墊。
呂家,現(xiàn)在看來風(fēng)光無兩,實際上不過是齊元泰故意培養(yǎng)起來的一頭豬。
等齊楷上位,殺了這頭豬,在把平日被這頭豬欺壓收拾的大臣,升遷幾個,放出幾個。
到時候滿朝文武畢竟歌頌新皇帝英明神武。
所有人都會感恩戴德,爭先恐后的給新皇帝效命。
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已不少見,很多皇帝都會玩兒這種手段。
如果跳出來看,很容易就能看明白的一個局。
只可笑,那些在局中翻云覆雨的權(quán)臣們,自以為一手遮天,卻不過是上位者眼中肥一點的年豬罷了。
年關(guān)一到,手起刀落。嗩吶響起,宴席開餐。留下的,不過是笑柄。
“我們要怎樣做呢?”齊小天看著兩個哥哥問道。
“老七,動呂家,你是關(guān)鍵。咱們兄弟幾個,你和呂家仇怨來自上一代,屬于最深的那種??峙拢枰阍谇懊妫蝾^陣。”齊槿說道。
齊小天點了點頭,說道:“我對呂家,本沒有好感。呂后也多次為難。若有機會,自然會給他們添些麻煩?!?p> 齊槿抓住齊小天的手臂,一臉正色的說道:“老七,記住,你不是要給他們添麻煩。而是要把呂家,拉下水,做死。”
齊槿溫文爾雅的人,說出這話,讓齊小天不禁有些脊背發(fā)涼。
只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點頭說道:“哥哥放心。到時候也少不了哥哥們的支持?!?p> “我會全力以赴。”齊槿立刻表態(tài),然后笑著看齊楷說道:“至于大哥,明面上可能還要站在你的對立面。”
齊小天明白,齊楷畢竟名義上是呂后的兒子,呂家受到他的騷擾,他必然要表示一下。
“大哥別把我整的太慘就好?!饼R小天笑道。
齊楷搖了搖頭說道:“我盡量不參合,父皇那里如山的奏折都看不過來,哪有功夫管呂家的事兒?”
“老七你剛到京城,別的做哥哥的也幫不上忙。只能先給你一些金錢上的支持。我已經(jīng)吩咐泰王府的管家,你來取錢,萬兩以下,不用問我,自提就是?!饼R槿慷慨的說道。
“我太子府暫時不能對你這么開放。但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他們幾個在京城也都有府邸,他們的錢,你不用白不用。就當是自己家一樣用就是了?!饼R楷笑道。
“是我們兄弟要和呂家全線開戰(zhàn)么?”齊小天笑道。
“哈哈,全面開戰(zhàn)!差不多吧?!饼R楷笑道。
想到齊元泰竟然劃了一個郡縣,把六個皇子送進去歷練。
光是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和做法,就太超常。
在六兄弟生長的過程之中,齊元泰完全是上帝視角在觀察他們。
那么朝中的眾臣呢?呂家呢?甚至,自己呢?
是不是都處于齊元泰的上帝視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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