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彭滿意便坐上了去往B市的飛機。
她一身清減,除了必需品以外,就帶了出席電影節的衣服和鞋。
剛坐上十分鐘左右,彭滿意開始頭暈,因為暈機她上飛機前沒有吃任何東西。又過了一會兒,那種感覺彭滿意忍受不了,就昏昏欲睡過去了。
期間醒了幾次,彭滿意找乘務員要了一點熱水,然后又睡過去。
三個小時后,彭滿意頭暈腦脹的下了飛機,到達B市,已經中午。
三月份的B市還有點涼意,彭滿意經冷風一吹,好了許多。但是卻拉上了外套的拉鏈。
又做了半個多小時的出租車才到酒店。
坐飛機還好一點,坐車彭滿意是一點都受不了。下了車就在垃圾桶邊把飛機上喝的熱水吐了一個干凈。
酒店離即將舉辦電影節的體育場很近,所以今天,這附近的酒店被從五湖四海趕來的明星住滿。有國內的,有國外的,但都是圈里炙手可熱,家喻戶曉的。
當然,有了明星,自然也就不缺記者了。特別是各個酒店的前門后門,還有藏在旁邊綠化里的長槍短炮。不過,今天就埋伏好的記者,多半是沖著最近緋聞上身的明星。
而粉絲卻是烏央烏央的,光明正大的在酒店門口搭地鋪。
這不,彭滿意住的酒店的對面酒店此時是鬧翻天。
目測應該是明星被粉絲和記者堵了。
彭滿意對這種不太感興趣,順了口氣后,便慢吞吞的進了酒店。
堵在門口的粉絲瞅了一眼陌生的彭滿意后,便又收回了目光。
到前臺確認身份以后,彭滿意拿到房卡,進到房間后,洗了澡開始睡覺。
然而在她睡著之后,住在樓上的韓至潯回來了。
韓至潯因為昨天要和投資方見面,所以昨天就來了。
花華全程跟陪。
韓至潯從早上到現在滴米未進,進去之后,便仰在沙發上閉目休息。青黑的眼眶和眉宇間疲憊的神色,顯示著韓至潯睡眠嚴重不足。
花華習慣性的,給韓至潯到了一杯紅酒,遞到面前的茶幾上。
過了一會兒,韓至潯睜開眼,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然后兩只手指把玩著酒杯,鮮血一樣的紅酒買杯中晃蕩晃蕩。
花華思索了一下,說道:“boss,鹿蕭筱也來了。你小心一點不要碰面,剛剛她就在對面酒店樓下被堵了。”
說實話,在韓至潯面前花華不想提這個人。
果然,韓至潯皺了眉頭。
然而,很快又舒展了。韓至潯仰頭又喝了一口。
過了小會兒,花華聽韓至潯問道:“她怎么來了?”
花華老實道:“我打聽過了,原本鹿蕭筱并沒有收到邀請函,不過,不知道Ada姐從那里弄到了一張。”花華這話,說的很含蓄了。當然,韓至潯問的也很含蓄。
如果韓至潯直白的問,為什么鹿蕭筱一個四線有資格來,那也許花華也會直白一點。
不過,花華了解,韓至潯是不會問這種話的。
韓至潯沒有再說話。
又過了一會,花華又給韓至潯添了一杯。
“boss,滿意已經到了。要不要見見?”說這話時,花華沒有剛才那么緊繃。
當然,聞言,韓至潯也沒有發火,反倒愉悅了一下。
不過也可能沒有,也許是花華看錯了。
“花華。”
五年,跟在韓至潯身邊五年,然而聽到自己名字從韓至潯嘴里說出來,這也不過才第三次。
前面兩次,哪次不是事關重大。
而這次……
花華神經瞬間緊繃。
“她很好么?”韓至潯輕輕的問了一句。
花華將這個問題在腦子里轉了三遍。他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答案。只是中規中矩的說道:“好。”
“哪里好?”韓至潯看著她。
彭滿意堅強,努力,漂亮,會做菜,會做甜點,多才多藝。在花華看來是很好。
但是花華卻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小心的說了一句:“你認為哪里好就哪里好。”
韓至潯低頭看著杯中的晃動的紅酒,指腹摩擦著杯口輕輕的,像是呢喃一般,說道:“我覺得哪里都不好。”
跳舞不好看,做的飯菜丑,不喝酒卻撒酒瘋,坐錯車吐他一身,做個甜點又太甜了。
但這些韓至潯沒有說出來。
然而,跳舞不好看,他卻看完了,還教她,一直念念不忘。
做的飯菜丑,他卻很喜歡。
不喝酒就醉,很可愛。
坐錯車他跟著,吐他一身他沒有計較,還陪她在公交車站睡了一晚。
做的甜點很甜,但他舍不得扔掉。
撿了她的琴譜,沒有還她,自己彈了許多遍。
他問花華,彭滿意好嗎?
花華說好。
他問,哪里好。
其實哪里好他自己都知道。
但是卻不知道是為什么。
他還在想,想是為什么。也許缺一個契機,那時候可以問問,彭滿意。
花華感覺自己站了許久。
直到韓至潯喝掉最后一滴酒,對花華道:“去休息。”
說完,韓至潯起身去了房間。
花華松了一口氣,出去了。
隔壁酒店。
彭楚紅穿著黑色的小西裝,既干練又凌厲。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上如螞蟻一般的粉絲和記者。鮮紅的唇輕啟:“怎么樣,邀請函寄出去了嗎?”
身后的助理站的筆直,聽見彭楚紅的話立馬道:“弄好了,人已經到了。剛剛被記者堵了。”
彭楚紅看了看鮮紅指甲,沒有說話。拉上了窗簾。
對助理道:“去忙吧。”
聞言,助理脊背一下子松懈了下來。退了出去。
坐在沙發上的蘇斬月盯著彭滿意。
彭楚紅走到他的面前,道:“怎么了?”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蘇斬月沒有回答她,轉而問道:“藥吃了沒?”
聽見這每天如吃飯一般,蘇斬月必須問道的話,彭楚紅輕輕笑了,坐在蘇斬月身邊,從包里掏出藥盒搖了搖,道:“吃了。”
蘇斬月沒有說話。
彭楚紅伸出自己的手,在蘇斬月面前晃了晃,鮮紅的指甲就像是血一般。
蘇斬月一把抓住,“你不適合這個顏色。”
彭楚紅笑了笑掙脫開來“我喜歡。”
蘇斬月看著她,她也看著蘇斬月。腦子里突然想起那天大雪,他說過:“這雙手值得最好的。”
彭楚紅的手很漂亮,鮮紅的指甲更襯得白皙細長的手妖艷美麗異常。這點,蘇斬月第一次見她就知道。
然而,就是這鮮紅的顏色,血一般的顏色,讓他覺得它不適合她。
無關美麗,只是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