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拙選擇左胸作為靈氣侵入點,因為這里離心臟最近。
他對靈氣的操縱更精細,相比從手臂動脈血管進入,靈氣消耗量也大大減少。
手放上去,靈氣透體,很軟…
額,呸!
看起來很白…很順利找到了跳動的心臟。
繼續穿透,進入心室,順著血流方向,找到了那個堵塞點。此刻血栓已完全堵死這條冠動脈,另一頭的血液不再流動。
梁景拙必須盡快將堵在狹窄管腔內血栓或血塊移開,恢復冠動脈末端供血,否則隨著時間的推移,心臟大面積壞死必然發生。
正常成人冠動脈主干內徑,通常在3-5mm之間,粥樣硬化將致使內徑縮小至1-2mm以下,也就是1000-2000微米以下。
要完全堵住這部分狹窄管腔,至少有數個500微米以上的大血塊打底,近百個小血塊填充其間。
梁景拙一邊回憶厲風的講述,一邊使用靈氣觸探。
芒達妻子冠動脈堵塞點的管腔極為狹窄,這一段應該是產生了粥樣硬化。現在有近百個大大小小血塊組成的新鮮血栓,將那里堵得嚴嚴實實。
探查清楚,接下來梁景拙便操縱靈氣去包裹血栓中的一個血塊,將之移開,然后從這個新鮮血塊上一點點的撕下細胞團。
為了保證人體自帶的內源性血栓溶解系統,能發揮作用,溶解掉拆分下來的細胞團。
梁景拙把這些細胞團的尺寸控制在四五十微米內,也就是只包含三四個細胞(正常細胞10-20微米)。
這樣精細的操作,讓梁景拙的靈氣消耗速度陡然增加。與人體探查所耗靈氣相比,拆分血栓所需靈氣是它的幾倍。
梁景拙就這樣一個一個的撕拆血栓,當完成第32個血塊后,效果立竿見影,血流再次聯通。
但血栓體積減少的后果,便是它有被血流沖脫的風險,若被沖至冠脈遠端,導致新的栓塞點。
梁景拙猝然加大靈氣,將堵塞點的血栓全部包裹,使之穩定下來,準備不計代價,將自己的第一次靈氣手術做好,做出經驗。
耳邊突然傳來開門聲,隨后一聲大呼。
梁景拙睜眼看去,原來是米尼奧推門闖了進來。厲風等眾人似乎沒攔住老頭,也跟著進來了。
米尼奧沒發現梁景拙手放的位置,只是盯著床邊的儀器,咧嘴直笑,向眾人說著什么。
梁景拙無聲地移開手,側頭看向墻上時鐘,原來是半小時到了,沒想到如此耗時。
見米尼奧一臉喜色,心道效果顯而易見,繼續治療這老頭應該不會反對了。
“厲醫生,堵塞程度出乎意料,還需要繼續治療,你們先出去吧!”梁景拙環顧四周微微一笑,一切盡在掌握。
期待中的捧場和贊美場面并未出現,病房內反而為之一靜。
“額,梁先生這……”厲風臉上露出少見的尷尬,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
梁景拙皺眉,病情明明好轉,怎么自己待遇像個路人。正納悶,就被米尼奧一把撇開。
米尼奧擠近病床,一邊調整儀器和藥液,一邊沖厲風眾人解釋著什么。
“梁先生,這是靜脈滴注的溶栓劑生效,溶解掉了一部分血栓。只要繼續調整劑量,病人存活幾率很大。”
厲風認同米尼奧的觀點,中醫療法沒有溶解血栓的機理,病情緩和,肯定是因為溶栓劑。
他走近病床,為米尼奧幫手,頓了會兒,又道:“我們不能耽擱!”
要讓受過系統教育的醫生,相信機理不明的中醫療法,確實很困難。
此間最著急的芒達,則完全無視了梁景拙,緊張地盯著忙碌的病床。相比游客一樣的年輕外國人,他明顯更信任白人老醫生。
梁景拙無語,還好驗證靈氣治療血管栓塞的目標基本完成,靈氣消耗也在可接受范圍內。
至于還躺在床上的病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心中不爽,也不多管閑事,離開病房。
現在該為前往勒瑪西島找人了,看起來芒達暫時是沒空幫忙了。
雷瓦中心醫院建在半山腰,盡管設備簡陋,但周邊環境和遠處風景卻極為舒適。
年末,對于南半球的雷瓦來說,是夏季。但氣溫并不灼人,海風吹過翠綠的棕櫚樹,輕輕打在臉上,清涼直入心底。
沿著干凈的水泥山道向下,四下靜謐,仿佛回到了年少時的鄉間小路,前方永遠有個走路如風的馬尾女孩。
梁景拙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面,最終定格在那一天,那一個擁抱,那一聲呢喃。
“別忘記我!”
林蕾!
他的心好像突然漏跳半拍,快速摸出手機,滑到那個號碼。他想再聽到她的聲音,他想問問她為什么要跟那個女人走。
最重要的是,他想告訴她,一切都已改變,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沒信號!
他拔腿向醫院跑去,醫院有信號發射器。
——
醫院,病房。
此時芒達妻子病床旁的儀器,滴滴作響……
米尼奧滿頭大汗,做心臟按壓,厲風手持心臟除顫器,如臨大敵。
一群親屬被護士攔在墻邊,焦頭爛額,心急如焚。本該最著急的芒達,卻不見人影。
梁景拙跑近醫院,余光瞥見正向山下開的皮卡,毫不在意。
他看著手機上的兩格信號,頓了頓,轉身走進醫院三件小屋其中一間。
掩上門,加上華夏區號,撥出電話。
然后雙眼緊盯這個他曾試無數次,卻一直顯示關機的號碼。
嘟嘟……
00:01
通了!
梁景拙拿起手機,深吸了口氣:“喂!”
“小拙,是…是你嗎?”那頭傳來一道急切女聲,沒了往日的淡然鎮定。那份焦灼和不安,似乎能透過手機傳遞。
“是!”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快速問答,確認梁景拙安全之后,那頭的女人輕呼一口氣。
沉默半響,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語氣似乎開始失去溫度,變得平淡,顯得生硬。
梁景拙不喜歡她的語氣,沒有回答,反問:“你現在在哪兒?”
“東苑!”
梁景拙一愣,那是他和她租住了一年的小區。
在她離開之后,即便一人負擔整套房租,他仍然沒有搬離,直到曾曾曾祖父將他帶離為止,他已經在那兒住了三年。
因為那里曾寄托了梁景拙對未來的所有期望,有她,有家,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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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肉鋪李屠夫
筆者不是專業醫師,小說中關于心肌梗塞部分的描寫,雖然參考了資料,但不盡完全必有錯漏,僅為小說劇情服務。 若有不適,盡快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