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
梁景拙聽懂了后半句,心道:英語我也不會啊!
“我只會漢語!”梁景拙輸入中文,手機翻譯轉成法文播放。
“華夏第一,我喜歡華人,卡爾醫生祖先就來自華夏。歡迎你來雷瓦旅行,有沒有預定導游?”胖大叔對著梁景拙送近的手機,說了一大段,然后轉換成呆板漢語。
一個純種華人,一個地道土著。
梁景拙和芒達兩人就這樣,跨越種族和語言,隔著手機交流。
梁景拙表示不需要導游,他的目的地是勒瑪西群島。
大肚芒達滿臉問號,表示從沒聽過。
兩人一通繞,直到梁景拙打出勒瑪西的經緯度。
芒達看罷連連搖頭,梁景拙一問理由,感覺他自己又被老祖宗無意間坑了。
這座被梁景拙曾曾祖父命名為歸淵,學名勒瑪希的火山島,還有一諢名。
甘比居民將勒瑪希視為禁忌之地,稱其為死神島,意為連接地獄的島嶼。
傳說在死神島上,住著一個從煉獄中逃出的惡魔,邪惡兇殘。
每當漁民駕船行至該區域,航線必須繞開遠離,否則全船電子設備都會失靈。膽敢靠近的船只,都將遭遇不測,幾十年前便有冒險船隊因此消失,現在也沒找到。
有甘比島民曾無意間登上死神島,隨后無來由失蹤數日,音信全無。僥幸回來之后,也已是邪靈附體,靈魂每晚都在經受魔鬼的鞭撻,最后在無盡痛苦中死去。
雷瓦島在最早的大溪地本地語中,意思是最接近煉獄的地方。
芒達黝黑的面容有些蒼白,言語間極力勸說梁景拙取消計劃。
梁景拙看著滿臉嚴肅的芒達,內心不僅毫無波動,甚至還很想笑。
這鐵定是老祖宗搞出來的!
但看芒達的篤信程度,梁景拙感覺雇傭船東去勒瑪希,很難。
梁景拙只得表示船只不用靠島,讓芒達先幫忙找找有沒有愿意去的船東。
芒達見勸說無效,答應下來,不過條件是得在他家住一晚。
在芒達看來,沒有船東會冒著生命危險載梁景拙去死神島。為了這單生意,問問也無妨。
兩人達成初步共識,梁景拙預付80歐,芒達接過,立馬跑到梁景拙身前,小心接過行李,走在前頭帶路,前往不遠處的住宅聚集區。
——
雷瓦島,面積20平方公里,最高海拔五百多米。忽略大海,它更像是一條南高北低的弧形山脈。
碼頭所在的島南因此變成了一個大海灣,島上居民大都聚集于此,在海灣海岸線上形成了一個小鎮。
小鎮雖小,五臟俱全。
一條窄街,兩家超市串聯起醫院、電視臺、政府機關、住家民宿,以及三座教堂。除了島上最高建筑教堂,住宅多為獨棟小院,大肚芒達家也是如此。
梁景拙一手拉行李,一手拿手機,跟著芒達來到了他家。
一棟比鄰大海的單層斜頂自建房,房前是大塊草坪,房側停著一輛皮卡。后院則連著風平浪靜的海灣,各式船舶星星點點停泊在水面上。
梁景拙被這無敵海景房震撼了,一覺醒來睜眼便是如畫美景,推窗便是和煦海風、悅耳浪濤。
而并不是芒達家所獨有,鎮上住宅一多半都是如此。
小鎮背后的山脈阻攔了亞熱帶強風,雷瓦外的環礁則擋住了深海大浪。天然的優越環境,讓雷瓦居民身處遠洋,卻能免受大海肆虐。
難怪一路走來,能經常看見有浪國白人的身影。如此遠離世俗的地方,確實適合追求心靈平靜。
芒達領著梁景拙進到客廳,放下行李,示意他坐沙發休息。便沖后面喊叫,不一會兒,便見一位吊帶紅唇,身材爆炸的中年美婦端著杯果汁走了過來。
芒達介紹說,紅唇女人是他妻子,也是華人。
看著深眼窩,高鼻頭,綠眼珠的白人美婦,梁景拙笑著點點頭,然后試探著說了句:你好!
然后便見這對異國中年夫妻,一臉問號。
后來才知,芒達妻子別說漢語,連法語都不太熟。要往祖上數好幾代,才能發現她的華裔血統,至于相貌,更是早已沒有絲毫蹤影。
簡單寒暄后,芒達將梁景拙安排在后院客房后,便外出找人問出海的事兒了。
梁景拙一個人呆在擺設簡單的臥室,望著玻璃推拉門外的海景,怔然發呆。
大溪地的設備物資,還要兩天才能裝船出發。然后渡過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大海,到達雷瓦碼頭需要四五天。
也就是六七天后,“三通”改造設備和物資才能運達雷瓦。
但他不能六七天一直在這兒等,早一天回勒瑪希,找到壓制心魔的方法,便能早一天回華夏。
現在問題是:芒達能否找到愿意去五百公里外,被雷瓦居民稱為死神島的船東?
如果沒船東愿意接單,難道要游回去?
要是聚氣珠靈氣充裕,他拿著GPS設備,游個一兩月,還有可能游回五百公里外的勒瑪希。
可現在聚氣珠全被用完了,單靠他丹田內兩成靈氣,可能都不夠游出甘比群島這個大瀉湖。
梁景拙正郁結著,只聽門外傳來“嘭”的一聲,有什么重物砸落在地。
他皺了皺眉,開門沒見人,遂放聲問:“you ok?”
“Help!”廚房那邊傳來一道呻吟女聲,聽語調似乎極為痛苦。
梁景拙快走幾步,跨進廚房,只見芒達妻子手捂胸口倚在墻角,姣好面容鄒成一團。
什么情況?
只聽她口中斷斷續續說著什么,手一直指向衛生間。
梁景拙不明所以,第一時間撥打急救電話,接通后,立刻將手機湊到芒達妻子耳邊,示意她報告地址。
她有氣無力的講完,又將手指向衛生間,嘴中焦急道:“Medicine!”
梁景拙大概猜到她應該要找藥,于是再次跑進衛生間。
一通翻找,一無所獲。
眼看她面色越來越蒼白,臉上冷汗直冒。別無他法之下,他再次想起靈氣。
梁景拙也不遲疑,蹲下身握住她的手,直接驅動靈氣進入了她的身體,細細感知。
靈氣如線,自她手臂鉆入,向她全身探去,越伸越長。
可是這次并無明顯創口,對身體組織一知半解的梁景拙,沒發現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