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滋樓是魚水鎮最豪華的酒樓,樓高六層,總面積足有一公頃之多。道巍和斗戰勝佛坐在五樓靠窗位置,從窗口往外看去,正前方就是鎮守府西北角的角樓所在,肉眼可見人影綽綽,四名全副武裝的衛士正在盡職值守。
餐桌上擺放著三十個空菜碟,還有二十只空酒壺東倒西歪躺在地上,斗戰勝佛興致盎然敲打桌面:“鎮守府應當不會差到哪里去,我看就從這里進去,每個角落都別放過,就算再不濟也能拔下幾根毛來。”道巍明白大哥打算雁過拔毛,或許將引發激烈反應,可也能從中看出些名堂。
子夜時分,街頭巷尾人跡罕見,各家店鋪均已打烊,哥倆兒走到鎮守府圍墻近前雙雙消失不見,二人施展隱身術飛落在院內,角樓上的守衛渾然未覺。鎮守府西北角是庫房要地,日夜守衛嚴密,門前有六名黑衣甲士分列兩側,附近還有巡邏衛隊定時巡查。
他們不知道這里是庫房,但見守護森嚴想來很是重要,故而興致高漲。庫房鐵門緊閉,麒麟獸頭銅鎖承擔庇護職責,斗戰勝佛化作煙靄飄向鐵門,他準備從縫隙當中鉆進去。六名守衛均未察覺,煙靄盤旋幾圈又折返回來,斗戰勝佛頗為懊惱:“當真是嚴絲合縫,氣煞我也。”道巍聞言湊到門前觀看,稍后聳了聳肩膀表示無能為力。看來要想進去還需另尋妥善辦法,二人決定暫且放棄,先去別的地方,最后實在不行就把所有人全部迷倒,然后再用暴力手段闖進去。
往前走出三十步左右是柴房和廚房,夜深人靜空蕩蕩無聲無息,來之前剛飯飽酒足,道巍便想一走了之,斗戰勝佛執意要進去,他的宗旨是走過路過莫要錯過。柴房堆滿木材,有兩把斧頭斜躺在門口,廚房里面沒啥能勾引饞蟲的好東西,本著雁過拔毛的精神,斗戰勝佛勉為其難順走兩副碗筷。
再往前,沿途經過馬棚和一排矮房,矮房里傳出沉重的鼾鼻聲,斗戰勝佛駐足不動,稍后輕聲說道:“這里是仆人、雜役的住所,前面兩間是軍兵營房。”二人不動聲色繼續朝前行走,穿過回廊進入一片荷花池,池中有六只白天鵝和六只黑天鵝,此刻都把頭埋在翅膀下面。
別說是斗戰勝佛,即便是道巍也想將十二只肥鵝一網打盡,擄回茂土山莊請大家吃燒鵝。“大哥,鎮守府如果沒什么好東西,只能把這些鵝當作戰利品了。”“可以預定,唉,不夠塞牙縫的。”斗戰勝佛伸手隨便一劃,算是完成預定手續。
荷花池旁邊有一棟閣樓,哥倆兒飛身來到樓上,先從二樓開始,兩側房屋里面分別住著一男一女,看樣子應該是子侄輩家眷。一樓廳堂寬闊,右側屏風后面隔出一個精巧空間,床榻、桌案等物無所不包,有一中年女子正側身而眠。屋內陳設齊全,但都不是值錢貨,道巍心中暗想大哥撈好處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目前為止鎮守府所見之物較為寒酸,難道鎮守大人是一個清官?
屋內熟睡三人都是普通凡人,有可能是鎮守的家眷。斗戰勝佛意興闌珊歪拉著腦袋,道巍左顧右盼努嘴說道:“說不定那里會有好東西。”斗戰勝佛順著方向看過去,前面有座黑漆漆的高大建筑,看制式疑為公堂,建筑左側尚有微弱燈光閃耀。“看來鎮守大人敬業有加,我們去給他做一個考評,若是表里相符,給他留些純幣改善生活。”“唉,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架勢!”“沒關系,反正最低限度可以拿走十二只鵝。”“虧本買賣啊,確定要這樣干?”“本少爺不缺錢,就怕花不出去。”
穿過公堂,最里頭那間是辦公場所,俗稱二堂,屋內布置甚為簡陋,案卷、公文等物擺放整齊,看得出來主人是個有條理的人。桌案上燈光昏暗,有一個清瘦背影正不住的聳拉著腦殼,疑是在打瞌睡。
道巍啞然失笑:“有必要拼命嗎?白天大把時間難道做不完公務?”湊過去查看桌上攤開的三卷公文,其中兩卷有筆墨批注痕跡,一個是《魚水鎮地理志》,一個是《魚水鎮宅田錄》,可見鎮守大人著實當屬于能吏。兩卷文書下面另有數頁信札,道巍探頭閱覽,沒想到竟然和自己有關系。
信中提到讓鎮守林苑雨即刻派人對所轄區域實施封閉管制,嚴格篩查進出人員的情況,木圣木蛟將于兩天后親臨魚水鎮。來干什么?信上沒說。道巍立刻想到可能與茂土山莊脫不了干系,莊主劉志標曾說過有大人物想要挖掘圣仙遺留法寶,看來所謂的大人物就是木圣木蛟。回想當初曾在地球參與群毆六圣使木雷子,又在天庭秘境與水圣水戰子展開鏖戰,木蛟應該是與水戰子同一級別的存在,就是他惦記圣仙遺跡。
林苑雨還在打瞌睡,從他散發出來的氣機判斷,此人修為不及傲天,嚴格來講和道字輩處于相同水平。斗戰勝佛在屋里轉悠一圈,邊看邊搖頭嘆息:“窮,真窮,沒有一件是值錢貨。”道巍聞言再次打量屋內環境,擠出笑容好言安慰,又將信札內容告訴大哥,斗戰勝佛眼珠轉動撲向鎮守林苑雨。他們現在是隱身狀態,斗戰勝佛吹氣在林苑雨身上游走一番,輕微聲響傳來,一串鑰匙晃晃悠悠漂至眼前,斗戰勝佛眉開眼笑伸手握住,而后用手指牽拉林苑雨趴在桌上。“讓鎮守大人睡個飽,咱哥倆替他盤點府內家當,免得心里沒數。”
總共有十七把鑰匙,其中可在屋里對應打開十個抽屜,道巍負責開鎖,斗戰勝佛來回翻找,三百純幣、兩千散幣、一把品序極低的短刀,這些都是肉眼可見的財富,奈何二位看不上眼,默默的放歸原位。公文里面有些涉及到人口、種植、稅收等內容,道巍施法將全部信息記入腦海,這些信息都要留給灰寶和傲天,自己日后去往別處也能起到參考作用。
剩余鑰匙當中有兩把可以打開銀庫大門,還有兵器庫鑰匙和牢房鑰匙,另外兩把則是家眷居所的箱柜鑰匙。銀庫和兵器庫令人心神恍惚,家眷箱柜寒酸如故。最后一把鑰匙,外形小巧精致,道巍眨巴眼睛指向來時方位,斗戰勝佛抬起手臂輕聲說道:“跟哥哥走一趟,若是再教我等失望,放把火燒個干凈。”

臻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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