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在斗戰勝佛腦袋上打滾,翻身躍起扒拉毛發。“你這廝跳到我頭頂做甚?老實點也就忍你一忍,倘若肆意搗亂非賞你一頓飽打不可。”“你毛發蓬松亂七八糟,任意一個金甲力士都比你有型,為了靈山形象,為了佛門聲譽,我有義務讓你變得更好。”
太上老君挑大拇指:“如來言之有理,猴子成佛以后略有轉性,但是還不夠,而今又得真君名號染上踢門惡習,日后那還得了。干脆咱們仨關起門來先修理他一頓,日后即便遭受報復也不吃虧。”還真別說,老君的建議很有煽動性,斗戰勝佛會不會打擊報復?如來親身體驗深有感觸。
面對三雙兇巴巴的眼睛,斗戰勝佛心里打鼓:“大清早正事不干,嚇唬人有意思嘛,趕緊麻溜干活,把道巍調理好之后便不找你等晦氣。”“啥晦氣呀?說來聽聽。”“本佛本真君乃得道之妖,與人為善如昂昂之鶴,啥晦氣不晦氣的,道巍活蹦亂跳之時請你們喝酒。”
“如來最有發言權,近千年來猴子請你喝過幾回酒?”“酒水沒有,口水倒是吃過不少。”太上老君用手指點:“缺了一角的蟠桃,只有你這潑猴才干得出來,如來心軟不與你計較,換成我老人家早把你吊起來扔進八卦爐烤成肉干。道巍真是可憐,生平第一個蟠桃居然是猴子啃剩下的。”“這是如來干的好事,咱們仨應該合起來揍和尚,我們當中只有他是光頭。”
元始天尊甩動拂塵:“休得胡言,道佛一家,不能因為如來沒長頭發就區別對待。”“如來有肉髻。”老君笑著補充。“我是開玩笑的,我和如來早已冰釋前嫌,無限接近直言不諱的程度。如來小和尚,你給句公道話,是也不是?”“勝佛說是便是,我沒意見。”斗戰勝佛得意洋洋:“沒說錯吧,哈哈,閑言少敘,莫要誤了正事。現在便開始還是另擇吉時?”
大伙兒都看太上老君,“我老人家出現的地方,任何時候都是吉時。既然大家伙都到齊了,就別閑著。八卦爐于昨夜運行,已備好天材地寶,往后的九九八十一天我會日夜催火烹煉,最初九天需要勝佛相助,你與道巍血肉相連,需以自身精血滋養八卦爐,如此方有奇效。”在場眾人嚴重懷疑太上老君所說的真實性,因為血肉相連,所以要用自身精血滋養,堂堂大天尊與江湖郎中別無二致。但是,無人出言詢問,斗戰勝佛也就不便發表質疑,難道舍不得精血用在道巍身上?絕對不能落人口實。
斗戰勝佛緩緩點頭,太上老君滿面春風對元始天尊說道:“快把好東西拿出來。”三根青蔥,三只黃姜,三頭紫蒜,一罐花椒,一罐白花花的精鹽,大伙兒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猴子守住大門。”老君話音剛落,斗戰勝佛二話不說跳到門口,手持金箍棒怒目而視。老君一把揪住元始天尊喝罵道:“老小子,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豎著出去。”
如來坐在陰陽仙翁肩頭輕聲問道:“道巍小友并未得罪天尊,欲將他炙烤所為哪般?”元始天尊一陣大笑:“諸位別著急啊,不要被表象誤導,這些都是好東西,能使小友脫胎換骨更為徹底。”斗戰勝佛守在丹室門口叫嚷:“別當我們不認識,蔥、姜、蒜,還有兩味調料,你準備清蒸還是紅燒?”
“這幾樣東西經本尊加持施法,現在可是天地間獨一份的稀世珍寶,放在八卦爐內陪伴道巍小友九九八十一天,對他的肉身、神魂大有裨益。”元始天尊笑著解釋。“我可從來不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五樣寶貝有何說法?”“此乃本尊獨創之術,且為首次施用,故而無可奉告。”元始天尊沉吟片刻答復太上老君。
“首次施用對吧,真管用?”“仙翁放心便是,我的獨門秘術向來可靠,效果絕對有保障。”陰陽仙翁略作思考說道:“我相信元始不會坑道巍,可以試試。”另外三位曉得元始天尊從來不搞惡作劇,那幾樣物件定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太上老君坐在蒲團上悠然開口:“若無效果,我們幾個合起來給他奉上九九八十一難,沒意見吧?”最后一句算是警告,元始天尊祭出玉如意輕輕敲擊八卦爐,示意如來可以開始。
如來張開嘴巴,道巍僅存的大半個頭顱浮現在空中,雙目緊閉仍然昏睡不醒。太上老君口誦咒語,八卦爐的爐蓋緩緩升起露出一條縫隙,五色寶光由爐內射出,卷起道巍頭顱飛回八卦爐,爐蓋隨即復歸原位。
“仙翁請于第十天前來替換勝佛,再往后由如來接手,若無意見就這樣說定了。”眾人告辭離去,斗戰勝佛盤腿坐下,老君輕聲笑道:“潑猴,這次外出有何收獲?”“我是顆粒無收,倒替你帶回來一個徒弟。”“那就是你的收獲,當然了,現在和以后都是兩個獨立個體。我老人家出面調教道巍,等于是在幫你。如果還嫌少,你不是從圣仙界木雷子那里搞到甜頭了嗎?”
斗戰勝佛眼珠轉動嘿嘿笑道:“就知道老君最照顧我,本佛本真君向來知恩圖報,看看這是什么?”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壇酒,另有一桌酒菜。“得了吧,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就算成佛了也還是潑猴,就算有朝一日成就天尊,在我老人家眼里照舊還是一只潑猴。”
斗戰勝佛呲牙咧嘴,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掄起金箍棒給這老家伙來兩下子,只是心里明白真不是對手,論油腔滑調同樣甘拜下風。“這多好啊,修身養性保你道行精進,以后要常來兜率宮。”太上老君喝下一大口酒,咂嘴繼續說道:“悟道山的酒果然不錯,咦,這是玉帝宴請的酒菜,你這潑猴有心了。”“我自己那份吃完了,這些都是仙翁的,我拿來孝敬老君。”太上老君哈哈大笑,吃喝完畢之后輕聲說道:“猴子,準備干活嘍!”

臻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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