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忱策馬奔騰,一路從未休息,只為了在彌雅登基之前趕到金河城。
亦忱進城之時,正趕上彌雅登基的當日,全城堵得水泄不通,城內已經無法騎馬,亦忱無奈只有在人群之中急速穿行。
冊封大典已經開始,城內奏起聲樂,代表著富饒的火把熊熊燃起,彌雅公主即將接受國內各封地領主送來的賀禮。
等一等,彌雅,別喝酒,彌雅。亦忱在心中喊著,忽然感覺幾日前還走過的主街,現在急行竟覺得如此艱難。
亦忱心中的鼓咚咚地敲著,等一等,一定要等一等。
亦忱穿過層層人群,在宮門口卻遭到侍衛的阻攔,亦忱拿出令牌與他們看,可是皇宮侍衛并不認識央國的使者令牌。
外國使臣一般都是由公主的譯者直接帶進城,現在無譯者,侍衛無法放亦忱通行。
此時的彌雅公主正站在神臺之上,手持酒杯,笑著向廣場上的人群致敬。
難得看到她的笑容,今日一睹公主芳容,城內百姓如沐恩澤,紛紛跪地朝拜。
亦忱等無可等,縱身躍了過去,侍衛大驚,紛紛在身后追趕,亦忱躍上城樓后高聳的神臺,一把搶下彌雅的酒杯摔向旁邊。
眾人皆震驚,隨即侍衛將亦忱控制。
彌雅示意他們退下,侍衛們遲疑了一會,看了看彌雅便退下神臺,亦忱躺在神臺下的臺階上,喘著粗氣張大了嘴笑著。
“公主,我也來為你送登基禮了。”亦忱說罷,將手中的包裹扔給彌雅,彌雅拍拍包裹,露出笑容。
“央國的使者,您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彌雅走下神臺攙扶起亦忱,便在旁邊為她賜坐。亦忱倚在座位上休息。
這時彌雅示意手下侍衛,只見他們將神臺下穿著華麗的幾人控制,公主和他們說著什么,隨即又向圍觀的群眾高舉包裹,眾人參拜之后,彌雅將包裹遞給身后的侍女。
侍女接過之后離去,彌雅在大祭司的儀式中,加冕為女王,看到彌雅戴上皇冠的一霎那,亦忱心中的石頭才算放下。
儀式結束后,亦忱隨彌雅回了議會廳。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彌雅看向亦忱。
“我知道你會信任我。”亦忱回她淺笑。
“這回我們的合約就算是真正生效了。”
“南嶼之地就交給公主了。”
“你就不怕我臨時變卦嗎?”彌雅睨著眼向亦忱笑道。
“我想北地足夠讓您分心了。”
“時間在你們的掌握之中嗎?”彌雅摸著合約上的緞帶看向亦忱。
“在。”
“如此甚好。”
“公主,我還有一事想問。”
“何事?”
“您是如何料到所有人會在銘江城?”
“天上飛的鳥兒,路上跑的馬兒,都是我的眼。”彌雅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向亦忱。
只見她繼續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那酒定有問題,可是就想看看身邊是否真的有人愿意出手阻止。”
“他們并不知這酒有問題吧?”
“這群人常年相伴,誰是什么樣的人,他們猜還猜不到嗎,不過是群以自己利益為大的老狐貍罷了。
若是成事,我喝了毒酒,在銘江城城主那也有條退路。
若是不成,便又繼續為我效力。”
彌雅說罷,望向窗外,城內盛景盡收眼底,身在這金河城,心也被鍍上了它的色彩。
“看來您還有段長路要走。”亦忱看向彌雅笑道。
“真希望這段路上一直有央國的你作陪。”
“公主如此抬舉倒是讓我受寵若驚。”
亦忱說罷,二人相視而笑。
關于北部的銘江城一事,對于儒蘭國而言也只是緩兵之計,央國現在北部混亂,想要調兵其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亦忱和彌雅心知肚明。
但是現在卻可利用彌雅的南境部隊分散趙家兵力,如若趙家戰敗,將南嶼之地暫且交予彌雅保管也不是不可。
現在天下的公敵便是趙家,只要可以牽制住他們的人,便是央國的友方。
亦忱辭別彌雅,便向風鬼城方向回去。
再次途徑銘江城時以為自己會被報復,雖然有些心驚,但好在有驚無險,一路暢通回到了央國。
自從去了香廖城等地,離開風鬼城便有月余。
此次儒蘭國之行,尤謁又不在身邊,現在,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他們魔界的事,又會對央國有什么影響呢。
亦忱想著想著,便也回到了風鬼城。
“哇……”小孤煙見到亦忱的身影大笑。
風兮抱著孤煙在關隘迎接亦忱,“最近怎樣?”
“風鬼城這邊還好,附近的趙軍有所轉移,據說是去了蹙眉山一帶。”
“我在去儒蘭之前便在那邊,這幾天聽到有何進展了嗎?”
“聽說是要開戰,但是據說云麾將軍聯合了當地的眾多部落,所以勝算比較大,是嗎?”
“的確如此,柏二哥留在那里,我們大可放心。對了,翱淵回來了嗎?”
“翱將軍也是今晨剛回來的,本想留到蹙眉山一帶的事處理完,但昨日柏老將軍緊急調他歸來。”
“聽沒聽說是何事?”
“還不清楚。”亦忱和風兮邊說,邊走到了柏將軍的營帳。
風鬼城雖是有住宅,但是柏將軍自來了這里便習慣住在帳中。
“柏將軍,爹。”亦忱進帳正好看到翱淵,“翱淵你回來了。”
“嗯,不過沒見到尤謁。”翱淵心知她想問什么。
“他忙他的吧,這邊暫時也不用麻煩他作什么。”亦忱淡然。
“忱兒儒蘭國一事可否順利?”段父看向亦忱。
“他們近些日子便會攻擊南嶼之地,到時就看趙家側重哪一方了。”
“很好,對了,皇城中有事需要你先回去一趟。”
“我猜是喜事吧。”亦忱看著段父笑道。
“不錯,還有,陛下說了,忙過這陣子,便想個稱號封于你,免得你在四處奔波之時無名無份。”
“我想段家千金和皇后侄女這個身份已經夠了,陛下想給我什么封號您知道嗎?”亦忱說罷,靠近段父耳邊,段父笑笑不語。
用過午膳之后亦忱便可休息半日,明日一早又要起身回皇城。
“你這回去大概多久呢?”
“聽說是要去蘇家的封地,這樣的話,在路上就要半月。再加上準備婚典等事宜,我想得兩個多月吧。”
“儲君成婚,畢竟是大事,但是結束之后你還會回來嗎?”
“到時候就得看這邊的局勢怎樣了,我倒是希望不用我再回來。”
“雖然我希望和你一樣的結果,但我還是希望可以再見到你。”
“你在戰后有什么打算嗎?留在風鬼城,還是去柏家主城,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亦忱看向風兮,又摸了摸孤煙的頭。
“家鄉是回不去了,那里已是一片狼藉。風鬼城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可能會去柏家主城,也可能會尋新的地方。”
“無論到哪了,記得告訴我,說不準什么時候,我就跑過去,找你吃酒。”
“哈哈,那好,等那時候孤煙也會說話了,讓他陪著你劃拳。”
“他還小呢,你就讓他吃酒。”亦忱哈哈笑著,用手指敲擊孤煙的玩具逗他。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不知蘇家一行,可否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