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一道金黃色的瓊光自無邊穹空照射而來,映紅了整個天穹上的云朵,如同一位妙齡少女,穿上美麗的霞衣。
狂瀾很早就到了斗寒宮,進了寢室,東皇還在床上熟睡著。她也不敢前去打擾,跫然輕步地靠近東皇,一邊搖著頭一邊嘆息說:“東哥,看來你真的累了,我走到你身邊都沒有發現。”
蓋了被,東皇依然不動不醒。
狂瀾本就冷靜的神色片刻中又變得神色慌張,將食中二指貼在東皇上關穴位置,注入一股追尋玄息,探查出東皇思緒雜亂無章,并發現了元神已不在體中,了無一絲神識。
像東皇這般至高無上的修為根本不需要再修煉其他發訣,他的神識可以覆蓋整個仙境天,如今如同凡人一般了無神識,就如同散盡了萬年修為似的,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沒有人比狂瀾更擔心東皇的安危。
為了搜索到東皇的元神所在,狂瀾只能燒了東皇的一件衣物,憑借其追蹤之法來到了焚云天。
焚云天雷霆殿中,執道圣人正與東皇的元神交談中。
雷霆殿是執道圣人的住處道場,殿內基礎設施十分完善,煉丹、修行、渡劫、歷練都在殿內進行。
狂瀾以元神躲藏在不遠的轉角處,偷覷東皇和執道圣人的交談。
只聽東皇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對執道圣人說:“執道道友,仙緣草乃是天地靈氣所生,極其難得,非機緣巧合之下不得,就算我修為沒散盡,也得不到它。”
執道圣人說:“沒有仙緣草的幫助,三日之內你的修為難以恢復。我雖然很想幫你,但在封神之戰時我用十方陣都困不住仙緣草,最后還被它逃脫,我不是那個有緣之人。仙尊的妻子貴為人母,其師尊女媧乃是天地之母,自出生時她便天生免疫,不受任何毒物侵害,或許讓她試一試,也許可以拿到仙緣草。”
“不行。”東皇當即反對執道圣人的提議“此事不能讓小柔知道,何況蓬萊仙島上仙人眾多,結界陣法環環相扣,小柔雖然修為不低,天底下害她的命之人數不勝數,我不能讓她冒險。這幾十萬年來她為了修仙界不停地用自己的心頭血去封印鴻蒙神力,如今天之痕也快破裂了,我更不能讓她消耗一絲法力。”
執道圣人搖搖頭,長嘆一聲氣息:“你們倆啊,一個憐憫天下蒼生,死也要去封印鴻蒙神力;一個雖然有主宰修仙界般地毀滅之力,卻無法同愛人共渡難關。你們兩人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東皇執著地說:“這幾十萬年來,我尋遍整個修仙界只有無上仙術才能幫助小柔,渡了洪荒天劫方能與無屬性五行業火相融合,才能修復天之痕。渡洪荒天劫九死一生,切莫把這事告訴小柔。”
執道圣人勸說:“任何生靈即使超出六界不在五行之中,肉體都是有屬性的,自太始以來,沒有一個修者能修煉成無屬性五行業火相融合的浩瀚道法,女媧娘娘也不能。所以我勸仙尊,還是放棄渡那洪荒天劫為好!”
狂瀾聽到這里,轉身返回斗寒宮。
散去修為的東皇依然發覺不遠處多了一股玄息,而那玄息正在緩緩地遠離雷霆殿。
東皇詢問:“你可感覺到雷霆殿中多了一股大乘修為之上的玄息?”
執道圣人自然知道偷聽之人便是東皇的妻子狂瀾,隱瞞地說:“仙尊又多心了,在這雷霆殿中除了你我還有誰?你修為散盡是感覺不出來的,走吧,我把你的元神送回去,要是晚了被你妻子回來發現,我也幫不了你了。”
隨后,東皇站直了腰,提了神,經執道圣人念一咒語,便把東皇的元神送回斗寒宮。
東皇元神回竅,慢慢睜開朦朧的雙眼,床邊的坐騎白澤一直搖著尾巴,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東皇一雙奇怪的目光瞅著白澤,質問著:“在我休憩之時,小柔可曾來過?”
白澤不語,轉過頭,一臉高傲地看著東皇:“你們夫妻之間的事老子又不在乎,關我什么事!”
東皇從白澤高傲的模樣和過激的語言可以猜出,狂瀾沒有到來,但還是不相信自己的推測,補充問道:“小柔真的沒有來過嗎?”
白澤搖搖頭,跳出了房間,且時補充說:“你女人快來了。”
東皇猜想,白澤突然動靜如此之大肯定聞到狂瀾的氣息,于是匆忙起身,欲跟了出去。
豈料,狂瀾搶占先機地進入房間,如同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跳到東皇身前,雙手圈住丈夫的脖子,強悍地親了他一口。
這幾十萬年來每天面對著狂瀾多變的情緒也不是第一次了,東皇自然不會感到驚訝和奇怪。
直到身旁有人做出了咳嗽的暗示,才打斷東皇和狂瀾那甜蜜的接吻。
站在那二人身后的是狂瀾的丫鬟,名喚池心瑤。此女渡萬劫仙道成仙,修為不容小覷。平時注重保養,長得好看,皮膚又白又嫩,仿佛是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她與狂瀾二人在仙境天被稱為絕艷二圣,可想而知她們的容貌豈是傾國傾城所能形容的!因此,后人有詩為證,評之最恰:
出水芙蓉膚似水,
萬年證得仙氣根。
不問顏值多高上,
一笑傾倒萬人城!
池心瑤提醒了眼前那對親熱的夫妻:“你們倆幾十萬年都這樣,膩不膩啊?有愛無性的在一起,還黏成這樣,煩不煩!”
東皇辯駁說:“我跟小柔幾十萬年的感情早已根深蒂固,不是旁人所能懂得的。”
池心瑤調侃說:“你確定小姐對你也有如此深固的感情?”
頓時,狂瀾面色一沉,起了一絲怒息,沖著池心瑤的話反駁說:“我對東哥的感情豈是你能懂得的。你啊,要是羨慕的話趕緊找個人嫁了。”
池心瑤無語,鬧著小脾氣把頭轉到一邊,無奈地說了一句:“你們就秀恩愛吧。”
東皇變得正經了起來,詢問狂瀾:“小柔,有事就說吧。”
狂瀾眸色變得沉靜了許多,說道:“東海有邪修作亂,我即刻就要啟程了,故而讓心瑤來照顧你。”
“小柔,我真的沒事,再休息兩天便可恢復了修為。”東皇叮囑說,為了讓狂瀾放心。
狂瀾對池心瑤說:“你好好照顧仙尊,要是掉了一根頭發,我為你是問。”
“好好好。”池心瑤無奈地白了狂瀾一眼,說道“在斗寒宮里沒有人能傷害他。”
狂瀾拿過池心瑤手中的籃子,遞給東皇,補充說:“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桂花糕,我平息了東海邪修之亂就回來,你等我。”
東皇擔心地說:“你記住鴻蒙神力的時間,一定要平安的回來。”
狂瀾笑了笑,道:“在這天上地下,說出你的名字就能讓眾仙班聞風喪膽,還有誰敢欺負我?你放心吧,我沒事。”
說完,狂瀾一個急速轉身離開了,離開的很干脆。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很執著,想去做什么就要去做,沒有人能勸說得了她。這幾十萬年來,沒有比東皇更懂得狂瀾的人。只是此刻東皇的心卻是十分的焦慮,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仿佛狂瀾此行兇多吉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