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一部分呢,去干嘛?”馬永倩問,對大膽一伙的來歷和來意很感興趣。
“另一部分嘛……”
范梅有意停頓了一下,看向向門清,沖她抬下巴:“另一部分和門子一樣,要去圣心療養院?!?p> “啊?哦……”
馬永倩剛聽時感到有些驚訝,立刻又覺得這有什么好驚訝的,正是因為要去療養院,大家才會在路上相遇。至于這圣心療養院,倒真是她自己孤陋寡聞了,原來這么多人知道那。
向門清倒是沒表現得很意外,而是有些疑惑的神色,好似覺得除了她之外,別人去圣心療養院都挺奇怪。
“他們也去療養療養?”馬永倩緊接著問。范梅可不想再搭理她了,否則會沒完沒了,所以范梅干脆就不回答,伸手去跟正好掏出了鑰匙的小狗子做交接,準備把鑰匙拿過來。小狗子一手交鑰匙,一邊疑惑的問了一句:
“你剛才說圣心療養院?”
他并不像是聽到別人的談話后隨口問一句,范梅看得出他對圣心療養院這幾個字很敏感。
“是啊,你知道那個地方?應該知道吧,那離你們鎮不遠?!?p> 范梅試探道。
小狗子立刻狠狠搖頭:“不,不知道,不知道。”
可惜他越快否認,范梅就愈加懷疑他在撒謊。他著急掩飾謊言,就有些結結巴巴的提醒三個美女留宿野外一定要當心一些,眼神還不敢往她們三人身上放。范梅也不為難他了,見他尷尬又難受,就瀟灑的揮揮手讓他走:
“知道了,有我在,她兩保管沒事,你快走吧,我看你那堆些老鄉有些都走老遠了?!?p> “好,好的,明天我再來找你們?!?p> 說完,小狗子就埋著個頭轉身準備走。而轉身之際,他聽見王潤風老人神經兮兮的笑了起來,很痛快一般拍拍大腿,莫名其妙念叨:
“走了好,走了好啊。月高高,白毛毛?!?p> 此話一出,小狗子立刻跟被猛踩了剎車的車一樣停駐下來,然后轉頭,眼帶驚恐的盯著老人。老人抬頭望月,薄而泛白的月光讓老人眼睛里閃爍出一絲寒意。老人接著就說:
“不,留下來好,留下來好啊,月高高,白毛毛。”
“快走吧狗子,落在后面不好?!?p> 二舅催促了小狗子一聲,他自己就毫不猶豫的先走了。
“哦,好的?!?p> 小狗子點頭答應,可表情十分糾結。這時,老人竟然低頭嘆氣:
“哎,走和不走沒什么區別,難啊……”
小狗子又是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糾結更甚一籌。
“嘖,怎么還不走啊狗子!”
二舅不客氣的又催促了小狗子,此時他已走得離小狗子幾十米遠了,腳步挺快。
小狗子“嘿”的一下吐出口氣,這才下了決心,毅然決然去追他遠房二舅去了。見狀,范梅呵呵一笑,不可思議說:
“呵呵,這小狗子怎么那么糾結,欲言又止,奇奇怪怪?!?p> 馬永倩搖搖頭,偷偷摸摸的沖老人方向歪歪頭,小聲說:
“我覺得老人家才奇怪,他剛才念叨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啊。”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馬永倩話音才落,沒想到向門清就這么冷不丁的直接問了老人,馬永倩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回味這過程,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老人聞聲將頭轉了過來,兩顆黑的跟葡萄似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善意的看著向門清:
“你是在問我嗎?”
“嗯?!?p> 向門清明確而簡短回答。態度聽起來似乎是有些囂張,不過神情卻是一副非常自信的樣子,不卑不亢。
老人用微笑面對著她,慈祥的語氣說:
“什么意思呢,我也不知道,就是我們瘋人院的瘋子們總愛說‘月高高,白毛毛’,我就跟著學咯?!?p> 老人說完后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向門清,表情透露出對向門清的喜愛。當然,一個老人死盯著一個年輕女孩看,露出的喜愛本該就是單純的喜愛,就像疼愛孫女一樣??衫先四瞧婀值难劬?,用會讓他那單純的動作顯得有些猥瑣。
向門清主動避開了老人的視線,輕輕的,不信的“哦”了一下。
中巴車的乘客已經離開了,小狗子和他二舅走在最后,他們步伐很快,手機電筒光不一會就快看不見了。少了中巴車那群烏泱的人頭和禽畜的叫喚聲,現場忽然安靜了許多,也冷清了許多。不過很快就又有“嘎嘎”的叫聲了,好像是鵝或者鴨子,叫喚得挺悲慘。
聽見叫聲的人都把頭扭向同一個方向,只見大膽一伙里有兩個男人提了三只禽類正朝黃大膽這邊來,禽類中有一只大白鵝,就它叫喚得最厲害,大翅膀一路呼扇個沒完,黃色的大扁嘴逮住機會就去戳提著他它腳的男人,害男人就像個變形金剛一樣把身子不像樣的歪向半邊以便閃躲。
艱難的跑到黃大膽跟前,兩個男人就把禽類迫不及待扔在了地上,被繩子束縛著腳丫子禽類們也跑不了。黃大膽立刻捂著鼻子后退了一步,避開被大鵝撲煽起來的灰塵和羽毛,露出惡心的神情。兩個男人這才意識到禽類的位置沒有放對,趕緊把三只禽類踢到身后,氣喘噓噓說:
“跟那些人買了三只。老板,我們真不下山啊。”
黃大膽這人在大膽一伙中的地位已經可以無疑認為是老大級別了,但是他的具體身份現在還是個迷,而且是個讓向門清等三個美女都好奇的迷。正是因為大膽一伙的人對他的稱呼不統一,有叫“老大”的,有叫“老板”的,還有直接叫昵稱黃大膽卻對他言聽計從的,才讓他的身份撲朔迷離。
“不下山。去,把這三只東西宰了,架上火,燒烤?!秉S大膽命令說。
那兩個男人面面相覷,最終無奈聳聳肩,再不好多問什么,又把不停撲騰的三只禽類提了回去,順道還把張大膽給“勾”走了,一起去殺雞殺鵝。黃大膽那極不情愿,卻被那兩人掐得死死的樣子,惹得馬永倩一個勁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