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梅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大師兄那種狀態她就想笑,但是和大師兄在一起時,她是最放松,最真實的。
“哈哈,沒什么。不過,屋子的情況真是太奇怪了。”
“嗯,的確。真的不能直接問你的閨蜜嗎?”大師兄說。
范梅沉默了,她也想立刻就知道答案,但到底要不要直接開口問呢。這個時候,鎖匠周師傅已經弄完了他的活,正踩著滿屋子的碎屑走進來。
咔嚓咔嚓,稀里嘩啦…
“哎喲我的天,怎么這樣,被拆遷過了嗎?”周師傅驚嘆。
大師兄一臉無奈笑道:
“這一片區應該都快拆了,早拆晚拆不是拆嘛。”
周師傅立刻反駁:
“那可不行,拆成這樣就拿不了多少賠款了,我們那的人拆遷都恨不得往家里的墻壁上貼金子呢,裝修越豪華,賠的就越多。像這種拆得破破爛爛的,怕是拿不了多少錢。
對了,鎖換好了。”
見范梅心事很重,沒有說話。大師兄就既熱情又客氣說:
“謝謝啦老周,你找個地方坐一下,我們這邊弄完了,一起去吃個飯。”
“不不不,我還有別的活兒得趕過去呢,這飯就不吃了,只拜托你們萬一出事了可千萬別把我搭進去啊。”
“哈哈,放心吧,你就沒來過。”
“行,那,走啦!”
周師傅又朝在一邊沉思些什么的范梅擠眉弄眼,提示大師兄抓緊機會,然后背著他的工具箱走掉了。
周師傅關門的撲通一聲把范梅給驚了一下,她一抖,這時才問:“完事了?周師傅走了?”
“是呀。”大師兄道,又道:“接下來,你要怎么辦。”
“你看桌子上,大師兄。”
“桌子?”
大師兄往一旁的桌子上看,也就是昨天發療養院回執單的茶幾。
這茶幾跟地上一樣的凌亂,橫七豎八的擺放著許多的藥瓶子。大師兄看了那些藥品,應該意識到了什么。
“全是安神的藥,向門清怎么了?”
“見鬼了。”范梅答。
“呵呵。”大師兄聳聳肩,很顯然他壓根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
“我不是喊你看這些藥品。”范梅說。
大師兄點點頭:“我知道。第一,這屋里的每一處都散落著墻壁的碎屑和灰塵,可唯獨這茶幾一塵不染。
第二,茶幾上放著兩杯干干凈凈的熱茶,茶還是熱的,說明人并沒走多久。這兩杯茶是為我們倆泡的,至少有一杯是為你泡的。”
范梅點點頭:“沒錯,有一杯茶里面加了一顆梅子,是我喜歡的口味,那杯茶的確是她專門為我泡的。”
接下來的話范梅就沒說出口了,而是在心里面默默的說“向門清知道我要來,那么昨天的猜測是正確的,她的確在暗示我,讓我幫她調查一些東西。她既然要用暗示這種方式,的確就不能問她任何東西了,包括這房子被毀壞成這樣的原因和墻體夾層是怎么回事。”
她搖搖頭:“不能問我閨蜜。大師兄,我懷疑這屋子里面被人裝了竊聽器,或者攝像頭。”
大師兄對她的猜測毫不關心,竟然是指著茶杯說:“這茶,我可以喝么。”
“這……”范梅一下沒反應過來,幾秒鐘后才給確切回復:“可、可以啊。”
也不知道大師兄是不是真的渴了,抬起杯子,沒有任何顧慮咕咚兩口就把茶給喝完了。
“啊……溫度正好,真解渴,你也喝啊師妹,閨蜜精心給你泡的梅子綠茶。”
看著大師兄一臉愜意的樣子,再望著梅子茶,范梅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太心急了些。她端起茶杯,聞著綠茶和梅子淡淡的清香,終于把懸著的一顆心稍微放了些下去。
“嗯,真好喝。”
大師兄微微一笑,放下了杯子,轉身之后立馬就變得很認真,摩拳擦掌的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調查些什么,也不知道你閨蜜和你之間發生了什么,但你說房間里面有監控或者攝像頭的話,咱們就把它找出來唄。”
范梅笑得很開心,也很安心,她的開心和安心都源自于一進入工作狀態,整個人就變得異常出彩的大師兄。這家伙其實真的很可靠。
“但是,這個家這么亂,家具雜物這么多,不好查吧。”她擔心說。
大師兄抓抓頭皮:“嗯,無異于大海撈針啊,不過這種事咱們也不是沒干過,對吧。擼起袖子加油干吧。”
范梅還真聽大師兄的假裝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因為她今天穿的是短袖,壓根不用擼起來。
“那就分頭找吧,我找客廳,你找臥室?”大師兄提議。
“嗯。”
接著,他們倆開始了分工協作。大師兄負責勘察凌亂的客廳的所有部位和細節,范梅負責向門清的臥室及直面窗子的那一間小房間。
大師兄是非常專業的,他的勘察是從最容易被隱藏針孔攝像的插頭、遙控器、花盆等開始……
范梅小心翼翼走進了向門清的臥室。雖然說她和向門清是閨蜜,但臥室這種比較私人的地方,即使她進來過,也不好意思用力的仔細的看。所以這次推開門,她第一件事就是驚嘆“原來門子的臥室長這樣啊”。
臥室很小,總體來說,塞了一個老式衣柜和一張一米五的床,就沒有多余的空間了。
在床和衣柜之間,見縫插針的立著一個直立式的襯衣架,架子上掛著一件筆挺的黑色尼龍大衣,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有個人站在那兒呢。
范梅被小小的嚇了一跳,但她立刻就反應過來那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衣架旁就是衣柜,衣柜門竟然肆意的敞開著,里面的衣服就像剛經歷了泥石流一般,從衣柜里滑落出來散亂在地上。
仔細推斷可知,這樣的亂應該不是衣服沒放好自己跌落出來的,而應該是被人一件一件的扒出來,隨手就扔在了地上。
奇怪了,向門清是生活作風這么亂糟糟的女人嗎?
在范梅看來,答案顯然不是的。不過衣服就是被人扯出來散亂的堆在了地上,范梅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不管這些衣服是向門清自己翻出來的,還是其他人翻出來的,都像是誰在著急忙慌的在衣柜里翻找什么東西。
這時,大師兄的聲音從外面清晰地傳了過來,大師兄問:“你為什么懷疑房間里面被裝了監視器啊。”
范梅一邊檢查臥室,一邊終于還是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經歷告訴了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