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回到皇宮西廂院后,那個偷襲之后被打暈的暗侍已經醒來了,看模樣是要被餓死了。
暮朝走近他,暗侍心里有些恐懼,暮朝倒也淡定的捏住他下巴,嘴里灌進幾粒換顏丹,吃下這么多,應該不會露餡了吧,叫你要來擄我,今日我親自將你送去古耀皇床上。
想到此,暮朝竟然覺得有趣極了。
那暗侍倒也變成了暮朝模樣,幸虧這暗侍身材瘦小不容易穿幫,暮朝粗魯的為他穿上自己的衣服,那暗侍覺得這完全是他人生最為黑暗的時刻了,但是無可奈何,在暮朝的折磨之下,這暗侍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像自己了。
暮朝走出屋門,對著媒娘說道:“我不小心感染了風寒,這幾日不要讓人來叨擾我”
媒娘倒也信了,連忙問道:“暮姑娘可要找御醫”
“我有的是丹藥,要那等庸醫干甚”
媒娘一想也是,但是總覺得奇怪,但還是規矩的與暮朝說道:“若語姑娘病情已無大礙,如今能下地了,她想見見暮姑娘”
暮朝心想也是,許久不曾去看她了,于是告訴媒娘:“你告訴她,我晚些便過去”
媒娘應了一聲,便往廚房走去了。
暮朝端詳著這暗侍,覺得不會被古耀皇拆穿之后,隨即用一個大麻布袋將暗侍套住,說來這麻布袋還是暗侍帶來的。
她自己也吃下了換顏丹,成了那暗侍的模樣,悄聲從宮門外圍繞到古耀皇的宮殿,這路線還是暗侍自己指的,許是想通風報信,于是暮朝再次將他打暈,等他醒來以后便是黃花菜都涼了。
暮朝輕叩古耀皇的殿門,古耀皇聽到暗號,一想到那暮朝即將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便不甚歡喜。
暗侍將麻袋在殿內打開,是暮朝的模樣無疑,古耀皇欣喜過望,便也不去查驗真偽,但眼下只能將她藏于地下暗室之內。
這是暮朝第一次進入這幽閉的地下室,好像里面藏了諸多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暮朝不動聲色的打量,只是她偶然聽到,似乎有其他人被關在這暗室,那嗚嗚嗚的聲音刺得暮朝頭皮發麻。
“將她暫且關在這里”
“是”
暮朝卸下身上的人,規矩的退后一步,那古耀皇蹲下身子,將里面那人散亂的頭發撩開,用手背一遍又一遍的摸著那個“假暮朝”的臉,細嫩如此,叫他欲罷不能呀,在一旁站著的暮朝看到這樣的景象,覺得若是自己真被擄到這里,會不會一刀將這假皇帝給閹了。
古耀皇看著時辰不早了,于是便帶著“暗侍”回到宮殿之中。
“今日你就將這暮朝給我守好,事后本皇定要重重賞你”
古耀皇開心的拍了拍著暗侍的肩膀,大笑著走出了宮殿,暮朝覺得惡心極了,這死妖怪,定要給他打回原形。
天色漸晚,暮朝再次回到了西廂院,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她躺在床上,想著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以夜的身份出席晚宴。
此刻若語倒是來敲門了。
“暮姑娘,我是若語”
暮朝連忙起身將自己身上那黑不溜秋的衣服換掉之后,緩緩去開門。
“我聽媒娘說你病了,就自作主張過來瞧瞧你”
“我無大礙,就是想要休息休息”暮朝此刻倒是裝的柔弱模樣了。
“暮姑娘,多謝救命之恩”若語低著頭,那乖巧的模樣倒是叫人看了舒服。
“往后多加小心便是”這事情倒要說起來,便也說不上誰謝誰了,但是暮朝應過若語,她要將她送出宮。
“若語來此,便是要跟暮姑娘送別的”
“送別?”
若語猶豫了半響最后才開口道:“夙燁皇子命人來將我接到他的宮殿去,而今若語身子也不清白了,怕是只能有這條路了”
暮朝聽完有些匪夷所思,難道她這么快就忘記那幫人對她下的毒手。
“若語,人生這條路便也是自己選的,若是你愿意做皇子的一個侍奉倒也無可,若是你想自由,我也能送你出宮”
“多謝暮姑娘一番心意”若語這是鐵了心思要走了,那前來接她的婢女都收拾好了她的東西規矩的站在一旁。
此時若語卻是拉過暮朝的手,在她手里放上了一個榫子,那榫子布滿了猶如蜘蛛網一樣的紋絡,那網格密密麻麻的,暮朝本能的有些厭惡,但是她想甩手,卻是發現自己體內瞬間虛空,那紅木鏡的光澤,更加暗淡了。
若語的手細嫩光滑,怎么可能是一個婢女的手,之前是自己大意了,還拼命去為她尋得因果之花,原來救了一個白眼狼。
暮朝的眼睛有些發紅,但是她知道,之前檀木塵度入自己體內的那股氣息全然不見了,這個東西在克制自己的力量。
但是此刻,暮朝也不能慌亂,晚上還有大計要完成,倒也隨著他們,假裝“暈厥”了過去。
不多時,便聽到若語那冷徹心骨的聲音:“將她送去夙燁皇子那里”
藏在暗處的黑衣人原本計劃是要同這姑娘打一架,而今隨便就落入坑中,倒也顯得他們過于大驚小怪了。
宮中今日要宴請夜修,宮內自然是熱鬧非凡,此刻正在緊鑼密鼓的布置,也就沒有人在意這小小的西廂院了。
原來這古耀皇早已賜了一宮殿給古夙燁,這宮殿按理說只有太子才應該住在此地。經過側殿的時候暮朝好似聽到古洛川的聲音。
但是不多時,她就已經被人抬進了一處偏殿的柴房之中,這下場不比那古耀皇的暗室好多少。
“你們今日務必在這里守好”若語說完這話便離開了,這哪里是平日里唯唯諾諾的侍婢,倒也是自己小看了她。
那日討得自己換顏丹,估計是自己被她玩了。
暮朝被五花大綁著,她原本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以夜修的身份出現,而今自己都被擄走了,那便不會再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趁那些死侍守在門口,織織往暮朝身后跳出,三下五除二就將她的繩索咬斷,憑借織織的話輕而易舉就能將她帶出這里,但是這樣不也就拆穿了。
正當暮朝心里盤算著如何人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里的時候,她聽到那些死侍悶聲倒地的聲音。
暮朝笑了笑,早已知道是誰。